宁府上下已经戒严,尤老头根本没办法从宁府逃出去。
但好在最近几年宁府扩建得实在太快,亭台楼宇众多,轻松就能找到藏身之所。
尤老头躲在废弃的阁楼里已经忍饥挨饿了三天。
这里距离宁府主宅较远,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阁楼下面原是摆放宁氏祖宗牌位的地方,但后来宁荫德发迹之后便重修了祠堂,将祖宗的牌位都挪到祠堂里去了。
待在这里倒是十分的安全,可食物问题却无法解决。
所以白天他只能靠着房檐上滴下的雨水度日,而晚上则满阁楼的逮耗子吃。
就这么硬撑了三天,终于撑得人快虚脱了。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尤老头嘴里念叨着,扶着摇晃晃的木梯下了阁楼。
他虽是疯了,可最基本的求生意识还是有的。并且某些刻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他其实并没有忘记。
一瘸一拐的下了楼,走到木门前呼呼喘着粗气。
他的体力已是大不如前,再加上逃出柴房时被宁韵瑶打伤了小腿,一大团的淤血浮现在小腿肚上,疼痛不堪。只能尽量减少这条腿受力,所以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看着自己受伤的小腿,尤老头突然露出欣慰地笑容来。
嘴里神神叨叨念着:“那丫头如今长大了,有力气啰,有力气啰……”
若是旁人,定会认为这个尤老头疯得太严重了。
明明是自己受伤了,反倒还高兴得不得了,世上哪有这种逻辑?
确实,在这场事件中真正受伤的人是尤老头,而非宁韵瑶。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宁韵瑶想要杀掉尤老头的心意已决,于是便独自来到柴房。她先支走了看守柴房的小厮,然后打算在尤老头的饭菜中下毒。下毒是最简单,也是她最拿手的办法。
但很不巧,像尤老头这种被定时投喂的“囚犯”一点也不饿。在宁韵瑶到来之前,他已经吃过早饭了,而且吃得非常饱。所以对递进来的饭菜并不感兴趣,根本不屑看上一眼。
这可不行,宁韵瑶可没有时间一直等待他饿了再吃。
横竖今天是来结束他的生命,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反正像他这样的疯子就算无缘无故地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无意中看到柴房的角落里立着一把生锈的斧头,看样子是许多年都没被人用过了。
也难怪,这间柴房自从关押了尤老头这个疯子之后便被弃用了。负责劈柴的小厮们通常都在另一间柴房里干活。
直接用斧头劈死他吧。谁让他曾经也挥舞着一把斧头在宁府发疯似的砍人呢,这一次让他也尝尝被斧头的滋味吧。像他这种人死在斧头下,就是天理循环,活该!
宁韵瑶拿定了主意,操起斧头就往柴房里闯。
由于她已经从小厮那里骗来了钥匙,所以很轻松就打开了柴房的门。趁着尤老头蜷缩在地上睡觉之际,蹑手捏脚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个疯老头子,去死吧。”
心里默念着,举起了斧头。
“咚。”
由于宁韵瑶力气太小,第一下只砍到了尤老头的小腿上。而且因为斧头生锈严重,实在太钝,又加之尤老头浑身还盖着厚厚的黑布。所以这一斧子下去,只是将他的小腿打伤,并没有见血。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惊醒了尤老头。他睁着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盯着正朝她举斧砍来的宁韵瑶,吓尿了。
“孩子,是我,是我啊。”尤老头求饶着。
宁韵瑶对他深恶痛绝,连他发出的声音都倍感恶心。
“本小姐知道是你,本小姐杀的人就是你!尤老头,这就是你当日撕破我衣服的代价!”宁韵瑶说着便挥舞起斧头一通乱砍。
但她砍人的技术真的……很烂。
忙活了一大阵,愣是再没有伤到尤老头一根毫毛。
两人围着一间小小的柴房跑圈圈,把尤老头给累得够呛。
“孩子,要不歇一歇吧……”尤老头扶着柱子,大口喘气。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了。
“你把斧头放在地上,等会儿我自己砍死自己,行吗?”
宁韵瑶:……
这疯子老头又在说什么疯话?自己砍死自己?呵呵,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疯的吗?会相信你这些鬼话。
宁韵瑶压根不想搭理这个疯老头口中说出的任何话。关于杀人这件事,她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诱骗的办法来。
既然你这个疯老头子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你只需要听我的指挥,乖乖配合我就行了。
“对对对,你就站在柱子那里别动,别动。”
“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要砍,就尽管砍吧。”
尤老头说完真还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看来还真是一心求死。
宁韵瑶冷笑,呵呵,果然如大家所说,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不起了,疯子,你的生命只能走到这里了。
宁韵瑶铆足了浑身上下的劲儿,紧紧握住斧头的斧柄。这一次她对准了目标,绝对可以一击即中!
一步、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