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施粥的事还在继续,不过后来李溪儿再没有每天跟着,只是偶尔会去看两眼。
找下人的事李溪儿交给了胡子,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便带了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妇人回来。
这两人以前是给别的人家洒扫做饭的仆妇,那家人在尚清县遭了难后,带着家人离开了,她们因此被赶了出来。
两人家庭情况并不好,她们没了进项家里的生活越发困难了,整日守着老人孩子两人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当胡子找上门的时候,她们还以为是山贼又来了,当听闻胡子是来找她们去家里帮忙做饭洒扫的,两人眼睛顿时亮了。
“大兄弟,啥时候能去啊?”
“越快越好。”
“好,好,我们今天就能跟你们走。”两人迫不及待地道,随后有些难为情的继续说道:“您看能不能先给我们付半个月的工钱?”
她们也觉得这样不妥,可家里快解不开锅了,急需银子,她们只能厚着脸皮开口。
“家里实在有些困难......您放心,就这一次,以后不会提前要银子的。”
两人见胡子的眉头皱了起来,赶紧道。
她们很怕胡子因为这件事儿不要她们。
见他不语,两人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那...我们不要了,还是等时间到了领月钱吧。”
她们心里忐忑,要是错过这家,她们不知还要去哪里找活干。
附近的有钱人家不是带着家人离开了,就是并不缺人,有许多还在裁人,活计是真不好找。
胡子给两人每人扔了一两银子,“够不?”
两人登时傻眼了,给这么多?
“够,够,够了!”两人后知后觉地道。
胡子见两人这般不灵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打听过了,这两人的手脚麻利,干活细致,且嘴够严实,是很好的奴仆人选,可这两人看着咋有些和预期不符呢?
“你们翠兰和翠花不?”胡子再次确认了一下两人的名讳。
两个妇人点了点头,“是啊。”
胡子心里有数,道:“那就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两人反应过来,转身回了屋,不大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可以走了。”两人背着一个小包袱,扯了扯发皱的衣服,满脸喜意。
所有的事情看着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李溪儿心里的阴霾却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她带着绿芽去了李苗家,去之后,看了半天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李永全风尘仆仆的站在院子里,正在和家人争吵。
“她好歹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把她赶出去,万一她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李永全一回到家就发现李苗不见了,问了父亲李丰后,才知,她被赶出去了。
李丰闷葫芦似的没吭声,坐在柴棚下劈着柴。
李永安牵了牛出去打算去放牛。
李永全指着牛问:“这哪来的?我们家哪来的银子买牛?”
李永安扫了他一眼,不在意地道:“有就有呗,你管那么多干啥,有牛你还不高兴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拉了牛出去了。
林招娣听到院子里的争吵躲在屋里没出去。
这个家里,属她地位最低,有个什么事儿出去准成出气筒,还不如多清闲呢。
她拿了双未做完的鞋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做起了鞋。
“咋,她一个出嫁的姑娘,我还要养着她是吧?”牛氏不乐意了,她并没有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在李苗离开的时间里,她越想越觉得是李苗自私,有银子不孝敬她。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头,便不可控制的占据了思想上风。
人犯了错都有给自己找借口开脱的本能,牛氏更是如此,她已经从心底认为,是李苗对不起她。
现在听到儿子这般质问她,她心里的火蹭的就冒了出来。
“她有身孕的时候在我们家吃在我们家喝,这都一年多了,也该回去了吧,你这说的好像是我们有多对不起她似的。”
李永全知道她娘自从李苗不拿好东西孝敬她后,便一直对李苗有意见,如今听她这么说,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就事论事的说道:“您照顾了她一年多,可她给您的银子有多少?”
“您看看你身上穿的,哪件不是苗儿给的?还有您身上的首饰,哪个不是用苗儿给的银子买的?”
“你只觉得你伺候了她几个月,可你怎么不算算你在她身上搜刮了多少?”
李永全痛心不已,他呆在这样一个家里,从心底感到悲哀。
“还有我大哥刚刚拉出去的牛,是不是也是苗儿的银子?”李永全大声质问。
他是真的生气了,平日里他对他娘的胡搅蛮缠、撒泼打诨可以不计较,可是她这次太过分了。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无依无靠的女儿也这样?
牛氏见李永全居然敢吼她,当下怒了,她双手叉腰,泼妇的样子摆开,对着李永全劈头盖脸便骂开了。
“哦,我养活你们一场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做那么多是为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