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苗的控诉,牛氏面上不忍,她坐到李苗旁边好言相劝:“苗儿啊,不是娘心狠,你二哥还没成亲,这以后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去年冬天家里的房子塌了两间,这都要要用银子来修的啊。”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要是实在没有银子娘也不为难你,你把你手上那个镯子给我就成。”
“毕竟你是我亲生的,我也不能真看着你不管不是。”
牛氏说得头头是道,其宗旨还是一个意思。
想要留下来,要么给钱,要么给东西。
李苗满脸泪水,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最后把镯子退了下来。
“娘,这镯子您收好,出了这个,我真的没东西可以给您了。”
她的表情麻木,看着牛氏时像在看陌生人,不带一丝情感。
牛氏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变化,她欣喜的接过镯子,麻利的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哟,刚刚合适。”她笑着抬起手腕来回比划着。
“这镯子就是得像娘这般上了年纪的人戴,你一个姑娘家戴着不好,以后你再给你买个喜庆的。”
她用手转着镯子仔细盯着上面的花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苗儿啊,你坐着,娘去给你做饭,你瞧你,最近都瘦了,得好好补补。”她的眼神轻描淡写的在李苗脸上掠过,扭着腰去了厨房。
看她那高兴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又怀了儿子呢。
李苗的表情慢慢转冷,她的眼里两种情绪在不断变化着。
有恶毒,有不舍......
最终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变成一条阴冷的毒蛇,暗藏在了她的眼眸深处。
李溪儿彻底闲了下来,她一直很想在这古代好好逛逛,于是决定和良辰一起去度蜜月。
李家人很不理解她这种心情,觉得这样太折腾。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旅游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爱好,不管怎么样,她都想和喜欢的人去这大好河山看一看。
她还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带着全家人去京城转一圈呢。
让他们也去见识见识那里的繁荣。
不过,当她把这个提议说出来的时候,遭到了李家所有人的反对。
他们对那里似乎并不向往,反而有些排斥。
李溪儿觉得或许在他们心中,那个地方的地位太高太远人,让他们有些自卑吧。
不过,她觉得以后好好劝一劝他们,说不定可以让他们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两人说走就走,临走时李溪儿又买了辆马车供家里用。
还有李枣儿,她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李溪儿给她留了一些补身子的药,让她好好回家安胎了。
至于铺子...李溪儿招了个得力的掌柜,平时有李大宝夫妻看着,倒也不用担心出事。
在他们走后不到一个月,李苗终于生了。
是个男孩儿,她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陷入了迷茫。
那个答应会来娶她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娘家,这个曾经她以为可以替她遮风挡雨的地方也容不下她了。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
牛氏得了她的好处,忙前忙后的跑着,不过也仅限于不让她住的太难受罢了,像鸡汤鱼肉这些补身子的东西是没有的。
李苗心寒至极,她想了想决定等孩子大一些了,把他送到野狼父母家去。
他不在了,好歹要把他的骨血给他留住。
至于胡麻子,她早就忘了有这人的存在了。
同一时期,尚清县以及附近的几个郡县发了洪水,那些长势喜人的庄家,在瞬息之间化为了乌有。
指着它救命的人看着被淹的粮食,眼里没了希望。
前几年是旱灾,好不容易去年丰收了,结果遇到了赋税增收,原本指着今年过个好日子,却不料,老天又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再有两个月庄稼就成熟了,他们费劲心力伺候的粮食就这么没了,这无异于在人的心口上扎了一刀。
朝廷很快得知了此事,派了人去赈灾。
不过,那些赈灾的银子实在少得可怜,就算去了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安乐村的村民们同样因为这件事陷入了一片死寂。
大家每天都会踩着泥去地里看庄稼,他们希望能有那么几棵顽强一点的苗活下来,让家里多一口吃的。
洪水彻底退去一周左右,村里人惊奇的发现,有些人家的庄稼居然顽强的活了下来,且成活率还不低,可以说几乎没有损失。
大家对此很是不解,后来他们才发现,那些没事的庄稼都是李溪儿给的种子。
想起她曾经不遗余力的让大家种她的种子,并且承诺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粮食还她也没关系,只要他们种了就行。
然而听进去她话的人却没有几个,那些接受她好意的多半是在雪灾里没了家的人,还有几户是碍于李家的情面勉强种的。
现在看到别人的庄稼尽数被毁,而自己的庄稼好好的,心里的复杂和庆幸可想而知。
“老天爷呀,你是不想让我们活呀~”
不少村民佝偻着背,拍着大腿就那么坐在了泥里,哭得伤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