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堂带着邹湘宁一路到了俞静姝的住处。
几人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一阵鬼哭狼嚎。
邹湘宁听出那是俞静姝的声音,转头看了邹明堂一眼,急匆匆走了进去。
屋子内,大白天的到处点着蜡烛,俞静姝在蜷缩在床脚紧紧拽着圆儿的手,指着窗户的方向大喊着有鬼。
圆儿的手臂上到处是抓痕,她不断安慰着她:“小姐,不怕,现在是白天,有太阳的不会有鬼的。”
“不怕不怕,有圆儿在呢,鬼不敢来的。”
圆儿的安慰让俞静姝安静了片刻,邹湘宁带着人进去后,俞静姝猛地转头看向了几人,随即又开始大叫起来。
“圆儿,有鬼!有鬼!”她头发散乱,整个人疯癫的厉害,她抓起身边的枕头向门口扔了过去。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
她的样子吓了邹湘宁一跳,“静姝,是娘!”
“你别怕,娘来接你回家了,有娘在,不怕的啊。”
看到她这样,邹湘宁的心都要碎了。
她那个娇俏明艳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俞静姝并没有认出她是谁来,她现在唯一认识的人只有圆儿。
见她情绪激动,圆儿抱着她不断重复道:“小姐,是夫人,是夫人来了,没有鬼。”
俞静姝在她怀里死命挣扎着,见邹湘宁走了过来,她大力的推开圆儿,把被子披在头上缩回了墙角。
邹湘宁还欲向前走,圆儿赶忙拦住了她。
“夫人,您还是别过去了,小姐会伤到您的。”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圆儿的脸上。
“贱婢,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有一个人呢?”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翠儿的身影,“翠儿那个贱婢去哪儿了?”
“小姐变成了这样,她还敢躲懒?”
邹湘宁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她握紧拳头颤抖着身子,显然已经气急。
圆儿的眼前有片刻的黑暗,她跪倒在地,眼里挂着泪珠哽咽道:“奴婢有罪,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请夫人责罚!”
“翠儿她...她受伤了,正在房内修养......”
“去把人给我拖过来,小姐病着她一个奴才哪有歇着的道理,别说她只是受伤了,她就是只剩半条命也得给我守在这儿!”邹湘宁掷地有声地道。
邹明堂赶紧让人去带翠儿了。
邹湘宁站在圆儿面前,冷冷地道:“责罚,责罚,你们除了会说这一句还会说什么?”
邹湘宁多年来保持的贵妇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女儿的样子让她已经无暇去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
“我要知道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样了,就没请郎中来看吗?”
她怒吼着,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对准了门口的邹明堂。
俞静姝是他的外甥女,她变成这样,他这个当舅舅的难辞其咎。
邹明堂的脸上满是愧色,他看了眼床脚的人,干巴巴地道:“静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夫已经找过了,没有人能看出她是什么病症。”
柳氏也在一旁插嘴道:“他们每个人看了都说静姝是受到了惊吓,可她一直在府里呆着,也没有人敢吓她呀。”
“听你这意思,是静姝自己吓自己了?”邹湘宁咬牙切齿的道,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
“你们没有照顾好她,害她变成了这样,还敢狡辩?!”她多年的县令夫人气势一出,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敢抬眼去看她。
所有人低着头,等着她训斥,就连邹湘宁的大哥邹明堂也如被吓破胆的鹌鹑似的不敢反驳一句。
翠儿被带过来扔在了地上,邹湘宁见她病恹恹的只觉得晦气,随后又命人把她拖了出去。
她心疼的看了眼一直胡言乱语的俞静姝,想要上前,却生生忍住了。
她一甩衣袖,抬步迈出了房门。
屋里的人见她离开,乖乖跟了上去。
客厅上首,邹湘宁沉着脸端坐着,邹明堂小心的站在了她身边。
柳氏让人上了茶之后便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三人,邹湘宁不再隐忍,劈头盖脸把邹明堂夫妻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柳氏被她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紧紧咬住舌尖,嘴里的痛觉提醒着她,上面坐着的人不是她能得罪的。
等她骂够了,邹明堂端了茶盏给她,“是大哥没照顾好静姝,等静姝好了,我一定给她好好赔罪!”
柳氏听着他的话,头晕的厉害。
在这世上,哪有舅舅登门给外甥女赔罪的道理。
那俞静姝又不是他们害的,凭什么把罪责怪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好吃好喝供着,她开心了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她不好了,他们却要受这无妄之灾。
要她说,这就是报应!
老天就是故意要惩治她的。
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没事,就只她一人疯癫至此?
柳氏麻木的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