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儿?”村长停下手中的动作,“李家被退婚的那个丑姑娘?”
“是啊。”
“你问过了?”
周福田一拍大腿,“哪里还要我问啊,我才进院子张大夫就开始宣扬了,他亲口承认那是他的徒弟。”
这时候村长媳妇顾氏走了进来,她的腰间系着围裙,脸色红润,身材丰满,身上的衣服不似普通人家那般粗糙,上面的花纹样式也是镇子上流行的。
在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别着两个银簪,让她更显出一分富贵来,“张大夫收了谁做徒弟?”她进门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但没有听全,于是问道。
“李溪儿!”周福田回道。
顾氏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谁?”
“哎呀,就是那个前不久被退亲的李家的李溪儿,那个丑女!”周福田更加详细的说了一番。
顾氏不由睁大了眼睛,“这是真的?”
村长抽了口烟接话道:“福田去张大夫家走了一遭,是他亲口说的。”
“哎呦,这事儿可真玄乎了,她跳了一次河倒是得了个大造化。”顾氏唏嘘,以后李溪儿有张大夫撑腰,村里人再想找她麻烦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他们这个村穷,不少人指着张大夫救济呢,要是谁敢惹他不高兴,以后就得自己去镇子上请大夫了,那花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娘,你说王二狗一家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周福田一脸坏笑,他想知道他们知道李溪儿成了张大夫的徒弟,会不会膈应的几天吃不下去饭。
顾氏横来他一眼,“你就少掺和了。”
村长附和,“你娘说得是,这件事哪里用你去宣扬,我们村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人。”他吐出一口烟,“以后见了李家人你们注意点,别再像之前似的拿鼻孔看人,好歹要给张大夫一点面子。”
三人这边感叹着李溪儿好命,她在回去的时候遇见了村里的几个妇人,她们见李溪儿手里提着药,便明白她是去了张大夫家。
“哟,溪儿啊,这么早,是身体还没好利索?”王大婶抱了一捆柴准备回家,顺口问道,她问的是李溪儿,眼睛看得却是李小宝。
在她心里,李溪儿和哑巴没什么区别,即便在不久前有人告诉她,李溪儿变厉害了,打了王二狗,但她一直觉得肯定是李溪儿对王二狗心里有怨恨,所以才难得反抗的。
要说她彻底转了性子,她是不信的。
“是啊,婶子。”出乎她意料的,李溪儿一脸笑意的回了她的话。
王大婶一愣,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改变,她望着她的眉眼一直看着,直到她都走过去老远了她还收不回视线。
“还真的变了呀。”王大婶嘟囔一句,抱着柴依旧在张望。
自从李溪儿醒来她是第一次见她,她眉宇间的郁气散了,如今抬头挺胸眼神坚定,浑身充满了朝气,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啧啧啧。”她啧啧两声,独自感叹,“这死过一回就是不一样。”
直到看不清李溪儿的背影,她这才抱着柴火回了家,转头就把她看到的和家里人说了一番。
除了王大婶,李溪儿遇到的其他人也是同样惊讶,他们不敢相信她被休了,精神状态反倒比之前好了,这么一来,她那半张丑陋的脸竟也不像原来那般狰狞了。
李溪儿的变化再次成为村里人议论的焦点,同时,因为她的改变,王二狗被打的事重新被人提起,让他又遭受了一番嘲讽。
李溪儿回到家,先把药给煎了。
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田里没法去了,李父和李大宝趁着这个时间,在劈草棚下的柴火,李小宝则带着两个小的在院门口戳蚯蚓玩儿。
大嫂张小妮和王氏坐在院子里正在缝补衣服,她们是这个家里永远闲不下来的人,不仅要跟着男人们去田里帮忙,一家人的衣物缝补和穿的鞋子都是她们在准备。
几人各自做着手上的活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大多是关于庄家的事,还有就是李溪儿日后的婚事。
李溪儿一听又扯到了她身上,赶紧端着药碗进了屋子,良辰自从早上醒了一会儿后就再没醒过。
李溪儿走到床边放下碗,在他头下面多垫了个枕头,才开始喂药。
一碗药喂得很顺利,他已经有了意识,只要药灌进嘴里他就会本能的吞咽。
喂完药,李溪儿趴在窗前侧耳听了会儿闲话,发现她娘还在寻思给她说亲,她突然就不想出去了。
王氏对李溪儿的亲事那是一万个上心,一有空闲就叨唠,李溪儿觉得,要是不找个机会给王氏好好说道说道,她指定以后会变本加厉的。
“你想听为何不出去?”一个突兀的声音让全神贯注听闲话的李溪儿差点惊叫出声。
她猛地吸了口气,连连拍着胸脯,转头瞪向床上那个一本正经的人,“你要死啊,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我救了你你不报恩就算了,还这么对我。”
李溪儿被吓得不轻,她坐在脚边的小凳子上不住的给良辰飞眼刀。
良辰见她真被自己吓到了有些尴尬,“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李溪儿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