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金箭刚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襟,金箭就被一只细细的手,拎住了金羽。
太快了!
点石火光!
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傅幼栀已经飞身来到了天台,握住将将要刺中顾砚臣胸膛的金箭,腰身一拧,一个利落的旋身,剑尖狠狠地扎进了秦苏苏的身上。
“啊啊啊——”
神明之箭的灼热和对鬼躯的恐怖侵蚀让孟婆止不住地大喊,傅幼栀一头的细汗,一边喘着气,一边满是威仪地说,
“混账东西,也敢在神明面前耍这些腌臜的小手段?”
“漏洞百出,马脚满地,还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陪你们演演,就真以为神明可欺?”
“滚!去你冥王殿内领罚,若是再被我看到,下次就直接魂飞魄散!”
孟婆好痛,全身都的鬼气都要被金箭的神力吞噬干净了。
她仿佛真的要死了……
幸好,幸好傅幼栀还顾念几分神界与冥界以前达成的友好协议,没有直接绞杀了她……
傅幼栀收了金箭,孟婆带着秦苏苏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玫瑰古堡之中。
远处,田姨也收回了古井无波的眸子。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栀栀察觉不到,任由金箭扎了他,也不会伤到他的。”江叔拿着一杯薄酒,坐在房顶,慢悠悠地说。
“你知道金箭的来历?”田姨疑惑地问。
“只要是他做的,掩饰再好,又有什么用?”江叔笑了,带着几分唏嘘,
“没有这三只他肋骨做的金箭,她又怎么可能在财神殿,镇住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老呢?”
田姨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错愕和杀意,他这件事做的极隐蔽,如果被神母知道了,定然又是血雨腥风,
“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从哪里知道的,又什么关系?”江叔微微眯了眯眸子,声音慵懒,
“天道大人难道不应该问问,做什么才能封住我的口吗?”
“撕拉……”
暗夜中,衣服碎裂的声音响起,再无其他语言……
“叔,”傅幼栀扶着他的肩膀,坐在了天台之上,
“你怎么没在诊疗室?在这里做什么?”
“咳咳咳……”夜里风大,他白天打了加强针,晚上甚至比白天还要弱,一阵风吹过来,甚至话都说不出来……
傅幼栀没等他回答,就看到了天台上的骷髅小夜灯……
都是南瓜雕出来的小夜灯,故意做成了恐怖的骷髅形状,而其中的十几个,已经不是骷髅形状的了,而是……
又可爱又软萌的小兔子形状……
傅幼栀看了看他手中,一只手拿着刻刀,另一手拿着半个还在改造的骷髅灯……
“你,你是怕我半夜出来吓得慌?才……”
她的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了一团酸丢丢的甜蜜:
担心她害怕,就不顾自己的病躯,从诊疗室跑出来,坐在天台上吹风雕南瓜?
怎么……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我,我,”傅幼栀的感动中的带着自责,如果不是她胆子这么小,他就不用跑出来喝风了,她忍着酸楚却甜蜜的哭声,
“我不害怕了,真的,我在诊疗室里跟真的鬼一起看你的那部鬼片,我都没事儿。”
她快要忍不住了,把身子塞进他的怀抱里,眼泪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
“我不怕鬼了,叔,真的,我不怕黑,也不怕鬼了……”
“傻瓜,”顾砚臣揉了揉她的长发,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两人坐在满是兔子灯和骷髅灯的天台上,紧紧依偎着,
“我是觉得骷髅不好看啊,栀栀你看我雕刻的小兔子,是不是很可爱?”
他把手中个小夜灯举起来,绿油油的光芒,从左边骷髅的大圆眼和右边兔子的三角眼里射出来,照着顾砚臣苍白的脸,也一片惨绿……
“嘶——”她捂住了眼睛。
说不怕,还是假的……
不过傅幼栀这次没有直接:“咚”的一拳轰过去,已经进步多了。
嗯,有进步就好!
一步一步来!
现在克制住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是不是也敢睁开眼睛看看他了?
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可是她最崇拜,最尊敬的尊神啊。
以前不都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总觉得他好高,好远,现在……
他是落在她身边的那颗星!
傅幼栀果然深吸一口气,浅茶色的眸子从细细的指缝里露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三分恐惧,三分坚定,还带着四分贪婪。
可不是那种只敢吃一点点辣,却眼巴巴地对着重庆重辣牛油火锅流口水的小馋猫?
顾砚臣忍不住笑意,语气却古板又正经的说,
“栀栀,方塘最近跟我说了一个针对过敏的治疗方案,你想听听吗?”
傅幼栀点头,指缝越来越大……
“脱敏治疗,对自己敏感的东西,或者害怕的东西,就故意有目的地去亲密接触,这样慢慢的,就完全不会再害怕了。”
“有道理啊!”傅幼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