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房间里已经是一团乱。 被糟蹋的奖状和证书,展柜的木条框,以及参杂着血色的碎玻璃,从楼梯上一直延伸到了楼梯口的地面,而至于曾经挂满了荣誉的那面墙,更是破烂得惨不忍睹。 但这些都没人顾得上了。 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的任幸只会觉得痛快,心里复杂又烦躁的甘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任幸身上,以及任幸那不断淌着血的手,根本就无暇其他。 可至于她的问题,他还是那句话,“若是上面命令我们撤离,我自会立刻离开。” “……呵,也对。” 面色平静的任幸感觉不到手上的疼,听见这话也没有再像过去一样憋屈和恼火,因为她已经看清楚了,“其实你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吧,二世祖难伺候是吗,那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让上面改变主意,既然彼此相看两厌,又何必这么勉强呢。” 然而甘愿居然说,“我没有想要离开,感到勉强的也只是任小姐自己而已,所以这办法,还是任小姐自己伤脑筋吧。” 说完转身就去找了医药箱,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往常般无波无澜地走到任幸面前对着任幸凉凉地说到,“上楼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然任幸的心思却还停留在他说的那句“我没有想要离开”的话上,“呵呵,论口是心非的功夫,估计没人能敌得过你。” “我没必要口是心非。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我会尽心尽力地完成每一个上面交给我的任务。”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忘了告诉你,我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我不喜欢失败,更不喜欢半途而废。” 面色沉冷的任幸厌恶地看着他,轻哼一声,说,“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只是她知道,不管她说得多么有气势,多么有斗志,都改变不了她心底的茫然和沮丧。 她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个无力掌控自己命运和想法的废人,面对坏人无能为力,面对甘愿无能为力,面对父亲的安排无能为力,面对无法改变的过去还是无能为力。 除了接受、默认、容忍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是不是这就是无能者的悲哀? 是不是这就是小孩子的悲哀? 如果等她长大了,是不是就有机会改变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 可接着她就从心底里嘲笑自己的天真和幼稚。 就她现在这副蠢样子,就算长大了又能如何。 学习渣得无法直视,特长啥啥的一样没有,就连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打架如今都被证明了只是个笑话,她还能出息到哪里去了? 更可悲的是她竟连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都不知道,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算想要变好,想要变强,想要有能力自己来决定自己的一切,可也要知道努力的脚步在下一刻应该落在哪个点上吧…… 然而她呢? 最后只能证明她不过就是异想天开地自取其辱! “任小姐,我不是你的敌人,只要任务一结束,我们自然就会立马离开。我保证,离开之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容忍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