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闺女道,“你怕不是早就看中了那小子?”
却见闺女莞尔一笑,道,“爹最英明。”
周夫人瞥她一眼,叹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家家境不好,你将来怕不是要吃苦,可受得了吗?”
周若兰又是莞尔一笑,“我不怕。”
是啊,上辈子她倒是享尽了荣华,又得到了什么?
最好的日子,还不是与他在山间相守的清净岁月?
周夫人并不知女儿心间所想,只当她被情爱冲坏了脑子,又道,“到时可别后悔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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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当然不会后悔。
不过接下来,周夫人倒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那祁家小伙子是个寒门,在京城连处宅子都没有,还打算要替女儿买处宅子得,却没想到,祁树广年纪轻轻的,竟然早早攒下了一笔银子,趁今次进京赶考之际,在京城置办了住处。
虽说比不得将军府大,却也五脏俱全,且还有翰林学士带着他前来提亲,面子还挺不算小的。
当然,最要紧的是,闺女和当爹的也都满意,为了大局着想,周夫人也只好答应了。
不过,门第小也有门第小的好处,周夫人心想,至少女儿能做主,不受公婆欺负。
至此,女儿的婚事尘埃落定,周夫人操心的便只剩下儿子了。
说来,经过近来姐姐的一顿马鞭子抽,周玉成倒也像样了不少,周夫人又心想,这准女婿学问好,有他在旁督导,儿子没准能更好些。
所以这样算下来,闺女的这门婚事也还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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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八月,正是金秋时节。
桂花飘香中,护国将军府嫁女了。
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姑娘,祁树广自然也是竭尽全力将婚礼办的风光热闹,喜乐吹打,引来不少把百姓围观。
有人感叹,这将军府的姑娘,好歹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贵女,怎的下嫁了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侍讲?
也有人道,别看着探花郎现在官职不高,但日日侍奉在君王近前,只要有真才实学,是很容易得天子赏识的,人家新郎官前途无量着呢!
当然,这些话,轿中的新娘都听不见。
且就算能听见,周若兰也丝毫不在意。
她只知道,那喜轿前骑着马引着她的,是她挂念了两辈子的人。
他的马蹄声声,领着她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上辈子,二人曾彼此牵挂的每一日。
上辈子,要感谢她的孩子们在她的后半生成全了她。
犹记得那时临别之际,她曾感叹,愿上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叫她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喜帕之下,她翘起的唇角就没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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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新家,拜过天地,新人终于入了洞房。
将热闹的宾客们暂时隔绝在外,关上房门,新郎官祁树广撩起了那红红的的盖头。
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端详了许久,他终于唤了声,“娘子。”
周若兰应了声,而后,也含笑唤道,“相公。”
“这辈子,终于堂堂正正做你的妻子了。”
话音落下,他已经握起她的手,笑道,“有劳娘子陪我再走一回。”
她也笑着点了点头,道,“也辛苦官人,再照顾我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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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自不在话下。
打消了皇家的猜忌之后,周家得以平安,小两口也全心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周若兰尽心操持着家业,将门庭经营的红红火火。
祁树广则努力当好差事,凭借着自身的才学与上辈子的经验,逐渐获得君王的赏识与信任,成了御前红人。
婚后第二年,两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祁树广欣喜之余,特意为他取名叫承博。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若兰涌出了热泪。
——博,那是她上辈子那个没能长大的亲生孩子的名字。
难为他还记着,并这样抚慰她。
说起来,两个孩子其实都很像她,所以时常叫她觉得,就仿佛失去的那个宝贝又回来了一样。
无论如何,这辈子她的家庭安稳,一定不会再叫自己的骨肉有什么闪失。
又过了两年,高祖皇帝驾崩,祁树广已经升任翰林学士,负责起草遗诏。
如上一世差不多,几位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危机一触即发。
好在,在他与岳丈周鹏泽等人的支持下,二皇子宇文晟最终还是顺利上位登基称帝。
宇文晟封了发妻徐氏为后,长女宇文嫣为公主。
只是没过多久,徐皇后便薨逝。
恰逢惠妃何氏诞下皇长子宇文澜,在祁树广等大臣们的拥立下,宇文晟便将何氏立为了继后,将长子宇文澜立为了太子。
何皇后是个秉性善良的人,虽说性子不强势,却是非分明,极为感念祁树广等人的支持,相跟着对若兰也十分信任。
当然,有了若兰时常的开解疏导,她的身体也一直不错,并没有与上一世般早早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