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生将要离开的消息,乐菁五味杂陈,随后去盘点小生要带去陈国的东西。
另一边,乐薇夫人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看君侯这般宠爱公子澈,她又怕君侯改变主意。
虽然这般想颇为残忍,但比起有身孕的自己去陈国为质,自然是让小生去更好。小生有侯君和小君记挂看护,就算去陈国,侯君怕也会时常送些东西过去。
但她的孩子,一个尚未出生就和母亲一起去陈国为质的公子,侯君怕是不会再想起他了。
在知道是公子澈后,不管他怎么闹,乐薇对他都是和善的,帮着乐莹准备要用到的物件,甚至把自己的私产都拿出来了。
只是瞧见侯君的态度,她还是不安的,如今尘埃落定,她暗下决心:以后定会想尽办法,让小生在陈国过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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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夫子们加快了教导公子澈的进度,特别是几个不能随同前往陈国的夫子,他们是吴国的要臣,不能过去。
小生学习忙碌之余,还得到处跑,今儿安慰这个,明儿安慰那个,他成为了兰台里最忙、也最受欢迎的人。
期间吴侯果真找了许多画匠,把小生得样貌画在绢布上,还有小生喜欢的所有人也都画了一份,让他带走。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时间已到三月下旬,小生要启程前往陈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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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穿戴整齐的小生先去长春院拜别母亲、阿母和夫人们。
看着还没有大腿高的小团子,跪在前面辞别,就算坚强如乐菁,眼眶都有些发热,而其他几人早就泣不成声了。
小生安慰母亲、阿母不要伤心,再这样下去他又要哭了。抽了抽鼻子,小生把眼泪憋住。随后又去了兰台前院,也是君父上早朝的地方。
刚出去,刘太史和两位御士走了过来,刘太史是公子夫子,要跟小生一起留在陈国。御士则是专门负责迎送之人,他们一人将随公子澈前往陈国,一人则在国境迎陈国公子亮入吴。
而真正带队的则是文使臣,他负责护送公子澈入陈,并送上吴国国书。
三人后面跟着三母,一起前往朝堂,拜别重臣。
而使女和仆役等候在牛车两边,与之一起的还有数百卫兵,护送公子澈出境。
小生走进正堂,对着跪坐在高位上的阿父笑了一下,又看了下自己熟悉的爷爷伯伯们,对着他们行礼辞别。
吴侯终究没忍住走了下去,想的再好,可分离在即,终究不舍。
“君父莫要难受,小生会常常写信过来的。”
“你要是哭了,小生也忍不住了,我现在忍得可辛苦了!”这话倒是不假,小生还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能做到不哭,已是坚强。
吴侯没有说话,去了陈国,这信怕是不好送过来。牵着儿子的手,陪着他走下兰台,文使臣紧随其后,其余大臣见状,自然是一同跟着。
“一路上要注意安全,你陈语说的不错,但刚开始不要显露,外面不比兰台,多听夫子的话……”
小生听得很认真,他知道阿父、母亲和阿母都很担心他,所以他现在不能哭,他哭了的话,他们会更担心的。
只是哭是一件很难憋住的事情,虽然小生没有哭,但那笑的和哭也差不多了,让人心疼得紧。
坐上牛车后,小生不顾仪态身子伸出窗户,挥手和众人告别,直到再也看不清人影后,才跪坐回位置上。
牛车上不仅有小生,还有三母和两位使女,李慈母用帕子擦干小生的泪痕,原来想好不哭的小生,终究还是哭出来了。
齐保母见了搂住公子,轻声安慰。
“这是谁在哭啊?”突然车帘子被掀开了,从外面伸进来一颗小生分外熟悉的脑袋。
“原来是公子啊,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姚疾医,你怎么在外面啊?也是来送我的吗?”
“陈国气候比吴国寒凉些,君侯担心公子生病,又知道公子是个不爱吃苦的,这不,就让臣跟着一起去了。”姚疾医捻着胡子,笑着说。
听到这话,小生本来因为见到熟人而上扬的嘴唇,慢慢拉下来了,成了苦瓜脸。
小生凑到姚疾医面前,说道:“疾医,你跟我去陈国的话,家人不担心吗?”
“我家人啊,就在前头呢!”姚疾医示意公子澈看外面。
小生探头出去,发现两边跪着很多人,这些人就是吴国的子民吗?
“疾医,我找不到你的家人,他们要一直跪着吗?”
“自然,他们是你的子民,等你的车过去就好。你看那边那个穿着细麻的小童,就是我大儿子。不过我要在兰台候职,他要在夫子那读书,我们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那他一定很伤心。”那个孩子比小生大了不少,就这么趴在地上,小生莫名觉得难过。
“可是跟周围的其他人比起来,他这样的生活已是极好。”
“你不去跟他说说话吗?”
“没什么好说的。”
“可我觉得他有,你快去啊,等下就过了。”小生催促着。
姚疾医见周围没人关注他,就轻捏了一下小生的脸,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