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幼幼吞吞吐吐地:“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才出来这么一天,就不习惯啦?”
倪幼幼不好说之前在厨房里听到的话,只说:“实在不行,我们给点钱,去别家住也行呀。”
倪红军一听就回过味来:“有人说闲话了?”
倪幼幼不说话,但扭捏的神情已经回答了。
倪红军想到刚才老嫂子若有似无嫌弃的眼神,心里明白了,他这边也不放心李治一个人回县城:“行,等下我去跟你叔祖说一声咱就回去。”
他蹲下身把晕着的兔子拎起来,“李治,这兔子我帮你给你黄叔婆了,就当是昨晚麻烦了人家赔的罪。”
李治点头。没了兔子下次他再想办法还倪红军钱就是了。
只是他想到什么,想喊倪红军,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一脸的欲言又止。
倪红军:“你年纪和幼幼差不多,跟着她一起喊我爷吧。”
“……爷,能借我一块钱吗?”
倪幼幼倒吸一口气,一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倪红军没问什么,从裤兜里掏出张两张一块钱。
“记得还。”
李治:“……好。”
等倪红军走后,倪幼幼眼巴巴看着李治手上的钱。
“李治哥,你要钱来干嘛呢?”
丫头片子的好奇心总是这么重。李治收好钱,弯着身叠被子去了,没理会她。
————
倪红军原本只想跟矿场的黄国华说一声就准备回去。谁知老哥听他说不打算留午饭活也不干了,说什么都要回来送他。
倪红军没法,只能一起回来收拾东西。
这次来葵阳村看病,收获了两块七,还有十几枚鸡蛋和两尊腌菜。
黄国华和他婆娘、她大儿媳把他们送到村口。
黄国华大儿媳场面话说得很好听:“叔你下次常来啊,我们大队太需要您这样的人才了,要不是怕耽误您,我都想让我爹打报告申请让您来我们村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听了能不高兴嘛?
倪红军是个耿直的:“老头子年纪大了,本事也不大,要不是要养孙女,我也懒得跑来跑去,跑多了有时还遭人嫌弃,这次也多亏老哥收留我们,否则也不敢来。”
黄国华不乐意了:“老弟什么话,你和我就是兄弟俩,说这话就见外了,下次你准备齐整点,来我家住个十天半个月,我们队老人多,一天不是这痛就是那痛的,你来后他们喊的都少了!”
黄国华婆娘在一旁听了有些不自在,但面上也笑着:“说了中午要给你们整一顿吃的,你看你们,这次来还没好好吃上一顿呢就要走了,等下回去我当家的要说我了!”
倪红军又客气了几句,才带着倪幼幼和李治离开。
三人走了一段路后,李治突然走回来,当面递了一块钱给黄国华婆娘:“叔婆,这是我们三人这次的伙食、住宿费,我们不白吃。”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脸色各异——黄国华脸瞬间黑了,他婆娘和大媳妇脸却白了白。
黄国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说好了要一起好好吃一顿再走,现在倪红军突然提出离开,眼前的小子又才刚退烧,说不是他家婆娘说了什么惹人生气他是万万不信的。
他怒瞪了这对婆媳一眼。转头好声好气对李治说:“叔祖哪能要你们的钱。快拿回去,否则叔祖可要生气了。”
李治摇头:“爷说了,要给叔婆伙食费和住宿费,你们不要他要生我气的。”
说罢不等黄国华开口便扛着两尊腌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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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黄国华婆娘的话,虽然隔着一堵泥墙,但黄国华婆娘声音不小,李治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些。
这种表面一套背后的人他见了不少,这些话,说不好就是故意让人听到的。
他不介意让黄国华知道他家婆娘做了什么。
又不是白吃白喝,听倪红军的意思,每次离开前都偷偷给黄国华塞了东西的。
既然这样,这个亏,他见不得他们祖孙两吃。
倪幼幼看着重新赶上来的李治。“李治哥,你刚怎么又回去了?”
“拉了东西。”
倪幼幼怀疑地看着他,这借口刚才她才用过呢。
李治面不改色。
倪红军扛着药箱子,训道:“别磨磨蹭蹭的,趁着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中午饭。”
倪幼幼刚和李治吃了不晒豆金娘,还不饿,撒娇道:“爷,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急着回去嘛~”
“别闹!这次出来你表现不好,回去把家里的书多看几遍再跟我出来!”
倪幼幼只能耸拉着脸,不敢再说话。
李治跟在两人身后,唇角无声地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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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一回到县城就提前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临走前倪红军给了他一瓶自制的疗治外伤的药膏。
他一言不发地收了后便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等回到家,倪幼幼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在自己家好,虽然也是泥墙灰土,但自在。
李治已经把他们这次得了两坛腌菜和十几斤粗粮都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