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鸾不敢说不好,纵使心里担心难过的要命,也只能连声道:“大师放心,我晓得的,我儿就拜托大师了。”说罢跪下给惠慈大师磕了个头。
这十里八乡再没有比惠慈大师更好的大夫了。这年头风寒能死人,莫磐还这般小,又生来体弱,莫青鸾已经将全部希望都放在惠慈大师身上。
惠慈大师叹道:“不必如此。”
说罢人已经出了院门,几步就消失在去栖灵寺的山道上。
直到此时,春分才从寺里赶回来。见女主人跪在屋门口,惠慈大师抱着一团棉被走远,不由气喘吁吁的问他娘刘氏:“太太怎么了?大爷呢?惠慈大师不是来给大爷看诊的吗?怎么走了?”
刘氏不管儿子,上前扶起莫青鸾,安慰道:“惠慈大师医术精湛,慈悲为怀,定能治好大爷。太太还是放宽心,照顾好两位小少爷才好。”
莫青鸾正心痛的六神无主,听到刘氏说“照顾好小少爷”,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道:“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已经病了一个,那两个可得看好了,再不能病了。”说罢便急着去看双胞胎。
刘氏拉住慌乱的莫青鸾,劝道:“我已经看过两位小少爷了,并无大碍,太太不如先去换身衣服,洗漱一番,免得将病气过给小少爷。”
莫青鸾努力定下神来,握着刘氏的手庆幸道:“多亏你提醒我,不至于让我再犯下过错。”一时吩咐徐氏带着人去烧热水,一时又拉着刘氏一起去换衣服,忙的不可开交,倒冲散了些心里的害怕和慌张。
在睡梦里,莫磐一时觉着自己被火烤的发烫,一时又觉着空调开得太低了,冷的人直打寒战,一时又感觉自己被淹在了水里,憋闷的喘不过气来,一时眼皮有如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既睡不安稳,也醒不过来。
等他被一双大手翻来覆去的折腾过几回后,便觉有一股浊气缓缓从胸口排出,身体也变的轻快许多。
不由舒服的翻了个身,再一次沉入黑甜乡,美美的睡了过去。
惠慈大师见莫磐终于退烧,也不再难受的□□不止,才放下心来,坐在床边,给他重新把起脉来。
等莫磐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中午了。
前两天他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几次,但都是被喂了些米汤药液,就又重新昏睡过去。
莫青鸾也是日日来看望他,见他虽然昏睡不醒,但也病情稳定,又有惠慈大师在旁看顾照料,她便放下心来,白日里来到莫磐床边,看着他睡觉,也好让惠慈大师歇一歇,她也不闲着,给莫磐缝些里衣袜子之类的小东西,算是个消遣。只是,一坐就是一整天,晚上再回家看双胞胎。
她一边两头跑,一边还要照顾双胞胎,心下又煎熬不已,只两天的功夫,就憔悴了许多。
莫磐醒过来,就见自己睡在寺里待客禅房的床上,莫青鸾正坐在床边,给他缝制袜子,袜子分为两层,中间夹了薄薄一层的棉花,相毕穿着会很暖和。
莫磐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不由心疼的叫了声:“娘!”
莫青鸾身子一震,惊喜的看着莫磐:“磐儿你醒了?”说罢就抱着莫磐又哭又笑:“阿弥陀佛,苍天有眼,可算是让你醒过来了!还难受不难受?饿不饿?渴不渴?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
莫磐任母亲抱了好一会,等她平复下情绪来,才道:“并不太饿,就是有些渴。”
莫青鸾听说儿子骇渴,连忙把儿子好好的塞在棉被里,才从旁边用炭火暖着的茶锞子里倒了一杯浓香的药茶给他喝。
莫磐看着雾气袅袅的茶汤,问:“这是什么茶?”
莫青鸾道:“这是惠慈大师专门配的防寒的茶汤,现下寺里的人都喝它御寒。大师说了,你醒过来就给你喝这个,快喝吧。”
莫磐接过来尝了一口,苦中回甘,还挺好喝的。
喝过茶后,莫磐舒服许多,又问他娘:“娘你在这里照顾我,家里怎么办?双胞胎还好吗?”
莫青鸾看着精神大好的儿子,欣慰道:“家里有刘嫂子和徐氏照看,并不妨事,你安心在寺里调养,不用担心家里。”
莫磐还想再细问,就听惠慈大师冷声道:“你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休养,那些个琐事俗务并不需你过问。命都没了,你家里无论兴败也都于你无关了。”
原来惠慈大师听了客院里的僧侣汇报,说他醒了,就过来看他。谁知,刚到屋门口,就听他在一个劲的操心家里的事。心下着恼,忍不住训了他几句。
莫磐还是很怕惠慈大师冷脸的,诺诺道:“我不过问了几句,也好放心不是。”
惠慈大师拿他没办法,跟他说,也是跟莫青鸾说:“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天真烂漫调皮捣蛋的时候。你倒好,比那壮年男人还要耗费心血,偏又生了个多愁多病身。长此以往,英年早逝都算你活的长了。”
莫磐被那句“多愁多病身”麻的不轻,莫青鸾却是听的心下骇然,惊声问:“什么耗费精血?什么英年早逝?我儿不就是身子弱了些?小孩子不都这样?”
惠慈大师道:“你当那佛纸方子怎么来的?那荆棘条在这山间不知长了多少岁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