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噼里啪啦的拍打,松玖刚一跑出来就被豆大的雨打得浑身湿透,眨眼变成一只落汤小松鼠。
四周漆黑,今天才种的桃树被吹得乱晃。松玖抖了抖湿哒哒的毛,仰头看向二楼大露台。
魏深应该是住在露台那间房吧。
是吧。
松玖深吸口气,纵身一跃抓住墙壁往上爬,准备从外墙爬到二楼。
至于为什么不从楼梯走,他又不是蠢蛋,歹徒才从楼梯走,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不是恰好被逮到吗?
狂风摇曳,松玖目光坚定抓住湿滑的墙壁往上跳。
魏深,先说好了,我救你一次,咱们就打平,收手!
狂风暴雨里,一只浑身湿透的小小松鼠在大风里抓着外墙倔强往上跳。
但雨大墙湿,松玖绕着墙跳了好多次,直到爪子酸痛,摔得屁股疼,才终于找到角落里好跳上去的位置。
纵身抓着墙在大雨拍打里爬上去,眼看马上就要跳到露台,他双眼一亮,爪子啪嗒抓住栏杆。
狂风唰唰吹来,他抓着圆形铁栏杆的爪子一滑就往下掉。
“吱……”
松玖惊慌失措,急忙伸爪去抓墙,眼看就要掉下去,露台旁的窗户打开,迎着鼓荡吹入的大风,一只手稳稳抓住往下掉的小松鼠。
‘啪嗒’
一只干燥温暖的手隔着湿透了的毛毛紧紧抓住他,狂风还在吹,窗户里窗帘被吹得掀起,松玖被毛毛糊住的眼睛艰难睁开,隔着雨幕看到了站在窗户里的魏深。
昏暗的窗边,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的魏深慵懒清隽,松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魏深这么好看。
是他见过最最最好看,心里也好看的人。
魏深皱眉,将淋得呆呆傻傻的松鼠抓回来。窗户轻声合上,他手里的松鼠毛湿得一缕缕往下滴水,眨眼就把床边桌子晕出一片水花。
抽了几张纸把小宠物身上多余的水吸了一遍,却毫无作用。
旁边扔了几张湿透了的纸,又吸了几次,这小蠢货才勉强能见人。
毛已经湿润,衬得眼睛更圆,肚子圆滚滚,倒是个实心。
扔掉最后几张纸,魏深捏着它后颈皮转身走到一旁隔开的工作区域:“大晚上不睡觉,还想越狱?”声音很低,仿佛呢喃。
这次直接蠢得自投罗网?
越狱?
松玖挣扎了几下,看着自己湿得都露出皮肤的爪子,一个激灵突然想到正事:“吱……”
刚一叫,嘴巴就被两根手指无情捏住。
“不许叫。”
松玖眨眨眼,猛地想到,对啊,歹徒在外面听到了怎么办?
他挣扎着从魏深手里跳出来,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跳来跳去示意。
外面有歹徒,可凶,还踢了我笼子,手里有武器,你快跑,快躲起来,快找人类警察啊!
松玖记得校长说过,妖出事找妖管局,人类出事找警察叔叔!
绝对没有错了。
桌子上的小蠢货突然从呆滞秒变神经鼠,站在桌子上蹦哒个不停,身上残留的水渍甩得剧本上星星点点。
魏深眉心紧皱,合上剧本:“不许动。”
松玖张开了爪子,震惊瞪大眼,你没看到我展示的动作吗?
外面有坏人!
有武器!
特别凶!
快跑!!!
小松鼠站在左边手舞足蹈张开爪子,凶巴巴龇牙咧嘴,又突然跳到右边四爪翻起原地奔跑。
魏深摁了摁眉心:“你想干什么?”没吃饱?今天睡太多,还是纯粹被关了一天来报复他?
我想——
松玖猛地跳起来,尾巴毛咻地炸开,站在桌边朝着大门的方向警惕龇牙。
糟糕,坏蛋来了!
怎么办?
都怪魏深太愚蠢,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没看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
门外响起极其轻微的咔擦撬门声,昏暗夜色里,门把手轻轻晃动。
松玖只觉得汗毛倒竖,下意识挡在魏深面前。
他有爪子又牙齿,还可以趁机变成人形,阴歹徒,又可以变成原型躲开攻击。
魏深虽然蠢,但肯定能抓住这个机会逃跑吧。
他湿润的毛一改之前的柔顺软糯,炸成一根根刺,龇牙咧嘴,警惕着即将闯入的敌人。
魏深去捏后颈皮的手蓦地顿在半空,电光火石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窗外大雨又看向身前的小东西。
巴掌大的小松鼠没了蓬松皮毛,显得越发渺小可怜,但却在遇到危险时不是逃跑,而是上来向他示警?
刹那,他蓦地想到乔林说过的话,护主。
但他算什么主人?
短短两天,抓住它好几次,从来都是拎着后颈皮,绝不触碰其他地方,甚至是他亲手把它关笼子里。
为什么?
“吱……”
身前传来焦躁的磨爪声,小松鼠瞪大眼,凶巴巴看着外面,仿佛准备等外面的人闯入刹那为他挡住敌人。
魏深眼尾的清冷在夜色下却不知自的点点变化,他伸手握住湿哒哒的小东西,这次没再拎后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