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大哥还没吃饭,就端了美味的饭菜来,主动承担给大哥喂饭的责任。
薛如玉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受这么点小伤,右手根本是没什么大碍的,也可以正常吃饭,即便右手不行,他异于常人,左手也和右手一样用得得心应手。
但这会儿看见小糯米事事躬亲的模样,他觉得吧,他的两只手还是废着比较好。
…………
柳真真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等她醒来,浑身都是酸软的,身子经过充分的休息,非但没有舒服些,相反困乏得不行。
“水……好渴……”她的面上罩着呼吸机,艰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整张脸都是痛的,疼得她龇牙咧嘴。
鼻子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药水味,她努力将肿的不行的眼睛睁得更大些,然而病房里却没有一个人。
她实在是太想喝水了,所以努力的挪动了一下她的身体。
不挪还好,这一挪,她瞳仁剧烈的紧缩,“啊……啊……”
她的嗓子太长时间没说话,完全是哑的。
这会儿发出又尖又利的咆哮,简直像个野人。
听到动静,哭得满脸是泪的柳妈妈,柳爸爸匆匆进来了,柳妈妈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不忍女儿看到自己的脆弱,“真真怎么了?”
柳真真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眼神空洞。
两天没进食,完全靠注射葡萄糖续命,让她整个人瘦脱了形,看上去像个毫无生气的骷髅,她眼睛瞪得很大,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嗓子说话间,像尖锐的指甲厮磨锅盖的刺耳鸣音,“我……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柳妈妈被她问愣住了,突的一下就哽咽了,没忍住,啪嗒啪嗒的眼泪全落在她的额头上。
她置若罔闻,只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无比暴躁的又问了一句,“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柳妈妈俯身下去,哭得抽搐,紧紧的抱住了柳真真,“闺女啊,别害怕,现在科学那么发达,我和你爸跟医生沟通过了,我们还可以装假肢,看不出来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柳真真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她冷静的异常了。
好半响,枯槁的嘴唇再度打开,她像个死人一般,机械的冒出一句话,“把镜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柳妈妈又是颤了一下,迟迟不动。
倒是柳爸爸做了决断,迟早会知道。
拿出手机,调出了照相模式,拿到了柳真真跟前,柳真真清晰的看到她的脸两边,从耳后根到嘴角,各有一根,长长的一条白色绷带,那么的明显,像个滑稽可笑的小丑。
“会留疤吗?”她喃喃。
柳爸爸叹口气,“很难完全恢复。”
柳真真彻底心死,她没哭,相反剧烈又大声的笑起来了。
“真真,你别吓我啊……呜……”
柳真真不是在嘲笑别人,正是在嘲笑她自己。
她妄想对付李一鸣,到最后呢,天道轮回,苍天又饶过谁?
半身不遂,毁容的那个人变成了她自己。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哈哈哈……”惊悚又可悲的笑声响彻整个病房,经久不息。
…………
听闻小糯米差点出事,薛清远是买了连夜的飞机,赶着回来的,不亲眼看到妹妹完好无损,他实在没办法放心。
所以,六点起床,打开门见到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二哥,小糯米整个人是懵逼的。
早餐时刻,小糯米还没开口。
薛亦然就连忙挥手,“不是我告诉二哥的,不是我……”
小糯米:“……”
三哥,你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门铃响了,小糯米去开门,见是潘可可,小糯米满眼的感动。
可可家和她家离得不算近,这么早怎么就跑过来了?
跟她二哥一样,都太爱操心了。
“谁啊?”薛清远站在门边,警惕性十足。
小糯米让开一点位置,薛清远瞧见了是潘可可,潘可可也看见了他,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像是愧疚,又像是很怕他似的。
“进来吧。”薛清远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潘可可唯唯诺诺的点头,而后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再之后,潘可可全程和薛清远无交集。
薛清远挑了下眉,隔着餐桌看她,往日见了他,总是“薛清远哥”“薛清远哥”的叫个不停,今天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弄得他还怪不习惯的。
倒是小糯米,在旁敦促,“二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我怕耽误你实习呀。”
实习可不比上学,上学有周末,实习的话,那就是轮班休的。
“哦,我等会就要走了,四小时后的飞机。”
“……”二哥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糯米想了想,“今天周末,那我去机场送你。”
潘可可正好吃完早餐了,她细弱蚊蚋道,“小糯米,薛清远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回去学习。”
她说完,特乖乖女的拉好书包背带,扭头就走,猝不及防却发现自己走不动,身后有一股力拉扯着自己。
书包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