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彩凤始终觉得,利益的趋势,才能更长远。
就像是把一条鱼放在猫的前边,让它永远看得到,吃不着,那样它才可以跑得更快。
“啊——”秦爱珍发出一声尖叫,恨不得整个人要疯了。
坑自己的, 往往不是那些陌生人,相反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亲人,熟人。
小糯米一手牵着一个哥哥走出来的时候,正听到这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薛清远薛亦然吓坏了,连忙将小糯米包围起来, 生怕把他们的小妹妹吓到了。
但小糯米则是一脸冷静,冷锐的光透过缝隙看了一眼秦爱珍绝望得泪水肆意横流的脸。
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她又看了一眼头顶这炽热的日光。
像她叔叔婶婶这样的,一辈子问心无愧。
再难的时光也都会安然度过,终将迎来晴天一片。
秦爱珍无心等处理结果,直接去了傅家质问钱彩凤。
傅伟已经被带走了,钱彩凤的铁饭碗也没有了。
钱彩凤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风光。
傅伟仕途毁于一旦,时至今日,她居然还没有悔悟!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毕竟……如果李一鸣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子,没有那么强而有力的靠山,没有人替她出头,那么……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爱珍冷冷的走过来, 没有哭泣的声音, 可冰冷的泪水,还在一个劲的往下掉。
钱彩凤看她这样子, 就猜到她是知道一切了, 仰望着她,又哭又笑的,“爱珍,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娘家那么薄弱,让我在傅家一直抬不起头来,我只能踩着一切机会,努力往上爬。”
秦爱珍用力戳着胸口,一阵阵绞痛让她疼得身体近乎飘渺,“那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到了最后关头,我还在替你们说话!”
“不,你只是为了我们承诺你的福利分房。”
“……”秦爱珍无力反驳。
但是最初的她,不是这样子的,刚入师范,去小姨家的时候,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待他们。
是他们毁了她。
是在师范学校里,看到别人都有父母买这买那,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的父母毁了她。
如果,她也能含着金汤匙出生,那么一切终将不一样。
其实,她根本没资格唾弃钱彩凤, 钱彩凤不过是未来的她而已, 唾弃自己的身世,争强好胜, 不择手段往上爬。
这时,门内突然响起一阵孩子剧烈的哭声,钱彩凤终于回神,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房间里,她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傅诗佩掐着小妹,“现在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以后要过苦日子了,如果有你在,我只会更苦更苦……”
钱彩凤从傅诗佩手里抢过小妹抱在怀里,耳畔是傅诗佩的骂声和哭声,“你们只爱小妹,不爱我。”
事已至此,她竟然还这么怨自己,那自己又该怨谁呢?
钱彩凤颓然的跪倒在地上,头发皆是乱七八糟的,昔日的风光荣耀皆不在,嘴里喃喃,像个病患,“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
小糯米回了家,王雅曼听了一切,心疼极了,紧紧将小糯米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小糯米,是婶婶不好,婶婶没想到那可恶的副校长居然让你受这种委屈。”
小糯米拿绵软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王雅曼,笑容可掬,“没事儿,婶婶,那副校长被我打得可惨了。”
王雅曼对小糯米的话自然是信的,但还是后怕,她没想到那个副校长这么狠的心,这么快的手脚。
因为她这人太心善了,所以压根料不到一些人是多么的无原则无底线!
将抱小糯米起来,王雅曼一揉眼睛,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呀,这么大一群人!”
小糯米软在王雅曼怀里,一脸无奈。
有个反射弧太长的婶婶怎么办?
这么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都将小糯米他们,涂奶奶他们包围在中间。
他们今天……居然见到了活的镇长!
但这个阵仗和他们想象的不大一样,这会儿镇长对着涂奶奶的儿子频频点头,就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似的。
涂奶奶的儿子随意说一句,他就在随身的小本上记一句,好不认真!
大家伙儿就算不知道涂奶奶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听说是从京师来的,再凭镇长对这位项先生的态度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一个个惊愕,骇然又惭愧的,之前他们都劝王雅曼,别去管涂奶奶这个独居老人,觉得她儿女在外地打工,能有多大出息?
前两天都还在劝王雅曼,多去左边那第三家两层楼的房子,那家的叔母可是副镇长的小姨子,看能不能借助这层关系把薛宇川捞出来。
人总是希望对方是错的,自己是对的,那样会显示自己是个更聪颖,更有主意的!
所以他们颇愿意多管闲事,这样其实不是为了炫耀他们自己,只是为了帮王雅曼解燃眉之急。
他们是在心里如此标榜的。
而今,脸被狠狠的打了,若不是不可以,头都恨不得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