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瑜淡淡瞥了一眼胡巧月,心底已经隐隐猜到她之前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
果然,这个世界上讨厌一个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宋安雅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她仅小一岁。
当年宋安雅的母亲唐婉之与宋振是商业联姻,婚后唐婉之一直怀不上孩子,四处苦苦寻医,发现是身子太虚弱,便调理了两三年,吃了很多苦。
而宋振当时又一心忙着事业,各地出差脚不着家,夫妻俩感情也很一般。
江城,一个温婉明丽的水乡,白墙青瓦,垂柳小河,每个人都朴实无华,和京城截然不同。
那里车马慢,岁月长,闲时赏月听风,好不惬意。
当地人很喜欢种植木槿花,菜园子里的篱笆都是一排排木槿搭制而成。
宋振落脚的地方,便是一间叫做“木槿”的茶馆。老板是个年迈的老婆子,很健谈,说自己老来得女,女儿叫做方木槿,这间茶馆便以女儿的名字命名。
刚说完,宋振回头,一位穿着水绿色旗袍的年轻女子便映入眼帘。
她乌黑的青丝根根分明,像柳枝一般垂下,几绺被风吹得飘飘然。脸蛋像一粒白净的瓜子仁,上面黛眉轻描,弯如远山。
将江城的风景都刻在上边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宋振第一次说谎了。
他告诉她,自己二十四岁,未婚。
他还告诉她,等忙完工作就带她回家见父母。
然而,不久后他突然不告而别,留下方木瑾在这个寂寞的小城里,望穿秋水。
木槿木槿,人如其名,朝开暮落,花期极短。
她病死在了最美的年纪里,留下一双懵懂的儿女。
终其一生,也没有等到他诺言兑现那一天。
不久后邻里帮忙联系到远在京市、妻女双全的宋振,将宋安陵兄妹俩接回去。身为私生子,他们俩自是一直遭受非议和白眼。
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同情小三的孩子。
尤其是宋安雅,向来在家里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怎么能忍受得了宋安瑜的出现。于是她从小便百般刁难宋安瑜。
宋振为她新买的书包,宋安雅暗地里给她划得稀巴烂,所有漂亮的衣服她都抢过去,把自己穿了该扔的衣服给她穿,就连在学校她也会刻意找人孤立她。
宋安陵经常保护她,却也不能做到时时都能照顾到她。
虽然唐婉之并没有处处刁难他们两个,但态度也很模糊,自然是在宋振面前做得更好,背地里根本不闻不问。宋安雅一直是家里众星捧月的存在,不仅是父母对她关爱有加,连爷爷奶奶也是。
宋安陵从小就叛逆,但是一直知道维护自己亲生妹妹,他对宋振的态度一向不好,也从来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再加上宋安雅的挑拨离间,这个算不上家的家,宋安陵越发待不下去。
高中毕业后,他连大学都没读,直接出去工作,自己租房住了。
可宋安瑜一直记得,宋安陵从小成绩就很好,只要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名校肯定是能上的。
宋安陵做过很多份不一样的工作。
一开始是给人洗盘子,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后来又去烧烤摊给人当烧烤师傅,一个月还能拿个五六千,只不过日夜颠倒的,油烟味又极重,大夏天不仅在室外喂蚊子,还要忍受燥热。
能当上模特,还得感谢他的摄影师霍凌,一个穿着特别前卫的女人。
那天突然下了一场暴雨雨,天色乌青,她拿着相机扫街,站在公交站下躲雨,正想随便拍拍,镜头却不经意框住了站在斑马线前的男人。
他身材颀长清瘦,乌黑茂密的头发微微遮住眼睛,颧骨微凸,黑眸沉沉,都被淋成落汤鸡了还在等红绿灯。
这让霍凌觉得有种莫名颓废感。
取景器里,三分线构图。
很好。
她果断按下快门,随着“咔嚓”一声,男人定格在了照片里。
霍凌低头欣赏了一番,甫一抬头,就看见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出手来,一开口就是:“你偷拍我。要不要给钱的?”
霍凌懵了一下,“不好意思,那,那我删了就行。”
男人摇了摇头:“不用你删,你给我钱就行。”
一来二去,两人极限拉扯了一番,就在快要吵起来的时候,霍凌福至心灵。
她提议道:“你做我的模特吧,我每月给你发工资。”
“合法?”
“合法。”
于是,两人就这样合作了。
那年宋安陵才二十一岁,一合作就是五年。
不得不说,他或许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仅身材比例好,就连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镜头感和表现力都十足。
而霍凌也与他建立起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个人拍,一个人被拍。
很快,两人的事业就发展得红红火火,还创办了一个私人工作室。
虽然平时接单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赚得也比之前翻了好多倍,有时还能接上国外小众品牌的私单。
除此,他们也开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