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八月秋闱便至。
参加本届乡试的秀才们,挨个儿过了严苛的检查后,才各自拎着考篮进去。
沈娇来的不算早也不算迟。
傅佑安笑着在初八那晚将她送到考场外,看着她过了检查进了贡院后,才轻叹口气,愁的眉眼微蹙。
妻主,这回能不能中啊?
不行!
他得帮妻主去拜一拜菩萨。
于是在沈娇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傅佑安带着两个小厮,隔天就拜菩萨去了,还给菩萨捐了不少香火钱。
这两日,整个明城似乎都能闻到一股香火味,佛寺迎来“旅游”旺季,沙弥们每日数钱都数到手软。
而这头,沈娇气定神闲的在狭窄的考棚里坐稳。
她运气还算不错,考棚还算完整,没有什么破烂之处,也没挨着厕所。
答题时写文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看得巡查的考官都愣了愣,特意在她考棚前站了一分钟,而后深深的看了眼丝毫不受影响的沈娇,才往下一处去。
乡试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
考完下来,是个人都得褪一层皮,瘦上个好几斤。
这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其中还有不少年迈却仍不死心的秀才,头发花白、眼睛都看不清了还要进考场,在里面考到一半就病倒了,直接被抬了出去。
“妻主!”
傅佑安赶紧扶着沈娇上马车,“妻主你……看着累坏了吧。”
傅佑安本来想说沈娇瘦了的,可仔细一看,她好像并没有瘦。
不仅没瘦,考完试下来神色还无比轻松。
和外面那些愁眉苦脸、焦躁拧眉的考生比起来,沈娇简直就像个异类,别人在里面艰难求生,她像进去走个过场似的。
沈娇伸手一把将傅佑安捞到怀里,“是有点累,不过瞧见夫郎,我便不累了。好夫郎,赶紧带我回家洗洗吧,不然你家妻主得馊了。”
八月的天儿本来就热,考棚四下不透风,在里头待了三天又三天,三天再三天,吃喝拉撒全在里头,由此可想那味得多大。
“我早让厨房烧了热水,妻主回去便能用。”
傅佑安很是体贴的说。
等回了家,沈娇直奔浴桶,等舒舒服服泡个澡出来,只觉得浑身都轻了好几斤。
“夫郎,来。”
沈娇湿着头发随意的披着衣裳,朝傅佑安轻招了招手。
等傅佑安走过来,她便伸手将人抱到腿上,惹得对方惊呼一声,无奈又带着些羞意的看了眼她。
“妻主不是要休息吗?”
“我这就是在休息。”
沈娇语调慵懒的说,“夫郎做好兑现赌约的准备了吗?”
“哎?”
沈娇把玩着他略骨节分明的手掌,低笑道:“我对中举可是很有把握的。”
她抬起傅佑安的手掌,亲了亲他指尖,“我很期待。”
傅佑安:……
他憋红了脸,软了语调喊她一声,“妻主~等妻主高中再说。”
沈娇顿时笑出了声。
两人在一起笑闹了一阵子,没过两天,江眠和杜晚就给沈娇发了帖子,说要登门拜访。
她们来时,刚好碰上傅佑安离开。
江眠看了眼还没成长起来的傅佑安,微微拧眉。
这瞧着,也太小了些,能让沈娇高兴吗?
不过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没去问沈娇。
她旁边杜晚神色略有些兴奋,朝沈娇竖起了大拇指,“小师姐,你简直是这个。”
沈娇真厉害啊!
考前押题,中了好几道,她们直接照着之前写的改一改抄上去便是。
“此次我必中。”
杜晚颇有信心的说。
江眠跟着微微点头,“我亦有此感,还得多谢小师姐提醒。”
“若考中,我们便一道出发去京城,彼时,倒是可以再商谈一下考题。”沈娇淡淡一笑,言辞之间显然也笃定自己能中。
要知道她们三个年岁都不大。
沈娇才十六,江眠和杜晚也都才十九。
二十不到的年龄便考中举人,那可真是不多见的,更何况还是同门师姐妹。
若沈母还在,这消息传出去,想拜沈母为师的人,怕是连沈家大门槛都能踩平了。
乡试成绩,规定在九月十五辰时放榜。
放榜当日卯时,便有人动身在街道处等着了,秀才们一个个急的手心冒汗,一直等到辰时,便急切的在放出来的红色榜单上仔细寻找自己的名字。
考中者欢呼雀跃,落榜者神色郁郁,更有多年不中者当街哭晕过去。
现场那叫一个乱。
沈娇没去现场,只是让沈家一个婢女去帮她看,没多久,那婢女便兴高采烈的冲了回来,“解元啊!家主,您是解元!!!”
明城乡试头名啊!
三年就出这么一个,花落自己家了,婢女如何能不欢喜?
“解元?”
傅佑安惊诧的眼眸微微瞪大了些,而后欢喜的抱住沈娇,“妻主,解元,你是头名啊!”
明城在哪?
明城在全国文风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