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一走,左恒便冷下脸,将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不知我和镇国公,何时交情如此深厚了?”
镇国公竟是拉他站在傅寒声身后,替傅寒声卖命。
这不搞笑吗?
他效忠正正经经的皇帝,本就得皇帝信任,前途一片光明灿烂,何必去跟傅寒声做谋逆这等冒险之事。
镇国公纯纯在坑他啊?
沈娇轻按了按他手背,“左大人不必这般气恼,坐着慢慢聊。”
“再慢慢聊下去,臣怕臣这条小命不保。”
左恒撇了撇嘴。
他知道镇国公这些日子不好过,可也不能拉他下水吧!
沈娇微微摆手,意有所指道:“左大人,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她端起酒杯浅酌一小口,眉眼间带着几分深沉,“而今我受命于皇上,不日便要出京奔赴沙场,宣王这边,我便顾不上了。”
受命于皇上!
顾不上!
沈娇故意加重了这几个字。
不等左恒深思,她又接着说,“左大人颇受皇上信任,有你相帮,我也能放心离开,我走之后,劳烦左大人对宣王帮衬一二。”
至于到底是帮衬一二,还是监视一二,那就见仁见智了。
左恒指腹在酒杯肚上轻轻摩挲过,“既然是镇国公的意思,那下官照办便是。”
说完,他又举起酒杯爽快道:“下官从前听闻皇上对你多有苛责,心下惋惜,而今你能重回边关,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当浮一大白。”
想让我办事,给我交个底,皇上跟你的断袖龙阳之好,是真是假?
沈娇自然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只微微勾唇,“确实当浮一大白,不过皇上对我还是不错的,左大人可莫要信那些以讹传讹的话。”
以讹传讹~
左恒细细品着这四个字,心头直突突。
难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是皇上和镇国公故意放出来,好方便镇国公名为投靠,实则监视宣王的吗?
而今镇国公出京,这任务,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看出左恒的半信半疑,沈娇抬手指了指皇宫,“那里头有个娇人儿,等我这一场战打完,皇上就得给我们赐婚了。”
娇人儿?
莫非是哪位公主?
左恒思索着,一边微微点头,“那便要先恭喜镇国公了。”
“同喜同喜,皇上最是信任你,可莫要让皇上失望啊。”沈娇意味深长道。
她把左恒放到傅寒声身边,一来是加强傅寒声对她的信任,好让这场戏哪怕她人不在京里也能唱下去。
二来,为防傅寒声莽撞过头,趁她不在京城搞事情,真伤了傅佑安,她还是放一个傅佑安的心腹,方便给他通风报信为好。
至于傅佑安和傅寒声会有什么想法,那不重要。
沈娇这头把左恒忽悠完,才慢悠悠回府去。
韩城一脸喜色的出门来接她,“将军啊,咱们终于能回关城去了,这京城待着憋屈得慌。”
沈娇勾唇浅笑,“放心,这回咱们有的是仗打!”
八城告战,打完这个打那个,总得把这群不老实的蛮子给打服气!
接下来两日,沈娇便忙着点兵点将,筹齐查明战需物资,什么粮草帐篷兵器马匹……
这一番忙碌下来,人都憔悴了。
傅佑安手里的折子也比往日多了些,一时没顾得上她,等入夜才想起,明日大军便要出发了。
他这才问,“镇国公最近在做些什么?”
“镇国公这几日都在军营里。”白松低头应着。
也是,她也该在军营忙,难怪没来皇宫里找朕!
傅佑安想着,轻轻挥手,“点上灯都下去吧,明日早些唤朕起来,好去送一送朕的大军。”
“是。”
白松点燃灯,恭恭敬敬的带着人都退了下去。
大殿里除了傅佑安,便再无旁人,他随手摸起床头上放着的一本书,便忽而想起,这是几日前沈娇带进宫来的。
还非得坐在他床边给他念了好一阵。
要说这人也是真念叨不得,傅佑安刚想起沈娇,这人就来了。
有正儿八经的大门不走,她非得翻窗。
傅佑安余光瞥见一抹黑影儿,险些把书砸过去喊人救驾,好在关键时刻他忍住了。
只是等沈娇近前来,他没忍住瞪了她一眼,“你不是禁卫军统领吗?朕这皇宫你来去自由,这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沈娇低笑了声,轻撩了撩散落在脸上的发丝,“这不是等不及要来见见你吗?不知皇上这两日可有想臣,臣可是日日都在想念皇上呢~”
傅佑安指尖微卷,攥紧了手头的书卷一瞬,“朕忙着呢,想你作甚。”
“皇上是喜欢这书?”
沈娇凑到傅佑安身边坐好,拨弄着他宽大的衣袍,“那臣让人再寻两卷送来给你。”
傅佑安下意识就把书卷往沈娇手里一塞,“谁喜欢了?这等俗书朕才不耐烦得看。”
沈娇看一眼书,不由得轻笑一声。
“好好好,皇上不喜欢看,是臣喜欢。”
沈娇笑眯眯的应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