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傅佑安猛的睁开眼,外面天光微亮,他忽而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神色恍惚两三秒后,傅佑安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被扒开的衣服,和凌乱盖上的被子……
不是梦!
方才……竟不是做梦!
傅佑安浑身隐隐颤抖起来,而后迅速起身,察觉到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后,才稍松了口气。
起床后,他一脚将晕倒的内侍踹醒。
内侍迷迷糊糊的看到暴怒的帝王,吓的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往地上猛的一跪,张口便喊,“皇上恕罪!”
傅佑安没理他,缓缓走到一面全身镜前,一眼就瞧见他脖子上,甚至蔓延到锁骨处遮都遮不住的红痕。
那个刺客竟敢、竟敢……欺人太甚!
傅佑安深呼吸着,满脸尽是寒霜,伸手便将那全身镜推倒。
镜子娇贵,“咔嚓”几声响便摔成了碎片,反射着宫殿里忽明忽暗的烛光,倒映着傅佑安那杀气腾腾的眼。
满宫侍者瑟瑟发抖,皆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发什么大气。
“去,将今夜负责夜巡的人给朕叫来!”
傅佑安森冷的说着,这语气似一条正要发起进攻的毒蛇。
内侍们二话都不敢多问,麻溜的出门找禁军副统领去了。
死道友不贫僧,赶紧给自己找个替死鬼!
很快,禁卫军副统领左恒便进了寝殿,刚跪下还没来得及请安,便被砸了一方砚台。
左恒痛的闷哼一声,却连伸手擦擦血痕都不敢,只低头惊恐的劝道:“皇上息怒。”
“息怒?你叫朕如何息怒?”
傅佑安捂紧脖子,不肯在臣子面前露出一丝劣处,厉声训斥道:“你是如何看守皇宫的,今夜有刺客贼子迷晕满宫婢女内侍,潜入朕的寝殿。”
“若非朕反应及时,你明早,怕是要给朕报丧了!”
刺客!
报丧!
左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皇上息怒,皇上可有受伤,是微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靠!
哪里来的王八蛋,竟然敢窜入皇宫刺杀皇上。
这他妈不是要他的命吗?
若皇上今日真的一命呜呼,那怕是他一家老小都要跟着一命呜呼!
傅佑安咬紧了牙,“给朕滚出去,查!查不出刺客,你就给朕去岭南种田吧!”
“是!”
左恒只能点头应答,嘴里边好似都泛着苦味儿。
好半晌,他才敢提起胆子问,“不、不知皇上,可有看见那刺客模样?”
“只一道黑影。”
“那是何种眼形,声音是……”
“朕不知道。”
傅佑安狠瞪一眼左恒,没眼色的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
左恒赶紧低头闭嘴,不敢再多问一句。
可这刺客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岁几何全然不知,今夜宫中又甚是太平,并无任何人闯入。
这让他从何查起啊!
左恒有心想多问两句,可偷瞄一眼傅佑安那难看至极的神色,他到底是再没敢说一句话,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傅佑安坐在椅子上,想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一股恨意便从心底升起。
不杀此人,他誓不为人!
不一会儿,左恒便动了起来,满宫尽是禁卫军搜查的声音。
可这到皇宫一游来偷香窃玉的“刺客”,早就回镇国公府去了,饶是左恒把满宫搜了个底朝天,也搜不出来什么东西。
沈娇轻功何其高,她出府一趟,连韩城都毫无知觉,更别提旁人了。
大家只当她在家里歇了一夜,隔天格外精神的上朝去了。
抱着象笏,沈娇淡定的站在右方第一列,武将之首的位置,瞄一眼黑着脸的傅佑安,唇角微微勾起。
听闻皇上一夜没睡,她可真是担忧啊~
朝堂上的大臣,那个不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好手?
眼看傅佑安进门就一身低气压,那些本写好了折子等着奏禀的大臣,又默默把自己的折子给塞回到袖子里。
若非必要,今儿他们打定主意当个木头桩子,最好是一句话也别说!
可他们能不说,有些事却不能不提啊!
丞相左看看右看看,心道一群没用的,还得靠他顶上,“启禀皇上,原乡月前突发洪涝,已淹将近十五个乡镇。”
“混账!此等大事为何现在才报上来。”
傅佑安本就一肚子的火,现在火气更大了,逮着朝臣就是一顿喷,发出一招无差别群体攻击术。
就那架势,恨不得骂死几个朝臣泄火。
好在朝臣一个个心宽体胖,被骂就被骂吧,事情解决就好。
沈娇见状随大流一起跪下去请皇上息怒,心里对这些朝臣闪过那么几秒的同情,都是被自己给拖累了。
她下次争取,少拖累两个人。
沈娇琢磨着,又偷瞄一眼傅佑安,目光落在他遮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送的小礼物没有?
傅佑安骂的差不多了,就又恢复了明君模样,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了,正要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