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当晚在房间里将镇国公府的人脉网捋了又捋,隔天就拎着一堆东西上门拜访去了。
至于拜访谁?
领兵十万的威远侯,是原主她爹拜把子的兄弟。
京师统领楚昭修,是原主她爹同门亲师兄。
一等公爵齐老大人,是原主她爹正儿八经的老师。
刑部尚书,原主亲姨夫;兵部侍郎,原主亲表哥;还有礼部的、吏部的……
这么一搜罗,沈娇活脱脱走了七八天还没拜访完。
她这动静可不算小,在她出门第二天傅佑安的人就把她给盯上了,现在看她回来不仅不安分,还四处拜访。
傅佑安心里那自然是无比警惕。
眼看再不阻止,沈娇就快把他满朝文武都给结交个遍了,傅佑安只能趁着下朝,让白松赶紧去把沈娇给“请”到勤政殿来。
沈娇倒也听话,笑眯眯的就跟着过去了。
“不知镇国公回京后可还习惯?”傅佑安目光晦涩的问。
沈娇点点头,“自是习惯,臣幼年也是在京城里待过的,不过些许年没回来,京城倒是变了不少。”
傅佑安沉住气跟她寒暄一阵后,才又问,“听闻镇国公近来时常出门?”
沈娇又点头,手往大腿上一拍,“可不是,皇上,微臣和父母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和京城里的亲友都生疏了。臣父临终前还遗憾未能回京再与亲友们欢聚,微臣而今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也该拜访拜访那些长辈们。”
沈娇说着抬眼看向傅佑安,意味不明的反问道:“皇上您说微臣做的对吗?”
傅佑安:!!!
对个屁!
你这是寻常的拜访亲友吗?
你分明就是在拉拢朕的臣子!
但傅佑安不能这么跟沈娇说,他只能和蔼的一笑,“倒也是有些道理,只是不知镇国公这亲友长辈,拜访完了吗?”
“差不多了,劳皇上挂念。”
沈娇说着眼眸微眯一下,而后笑问道:“不知皇上何时再让臣回边关去,这京城人杰地灵,俊俏的郎君漂亮的姑娘数不胜数,臣在这,有些呆不惯。”
她动作隐蔽的上下打量着傅佑安。
傅佑安不是没发觉,他只能捏了捏手上的折子,强行让自己忽视她那满是攻击性和侵略性的目光。
“镇国公那得适应起来,边关安定,你又是镇国公府上唯一的子嗣,若你在边关出了事,朕怕是也无颜再面对老镇国公。”
简而言之就是,既然回来了就别再想出去了,你就给我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在京城里待着吧!
傅佑安睨一眼沈娇,希望她听得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沈娇确实听懂了,她扯着衣裳爽朗一笑,目光尖锐的宛若鹰隼一样紧盯着傅佑安。
良久,她才开口,“皇上好心,臣自然听从,只要皇上到那时,莫要后悔便是。”
好个嚣张的镇国公!
傅佑安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沈昱,你在威胁朕?”
“哪里,臣分明是在提醒皇上,边关看似安宁,实则危险重重,臣只是希望皇上多关注边关安危罢了。”
“不劳你再操心。”
傅佑安冷眸直直的盯着沈娇,眼底似带着些杀意,“镇国公今年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婚配?”
“臣并无婚配。”
沈娇似笑非笑的抬眸,“不过臣刚回京时,倒是看上了一个人,打算娶进家门。”
傅佑安瞬间心里便冒起一股怒火,到嘴边的训斥声被他的理智憋在了嗓子眼里。
可这怒火来的奇怪,或者说是莫名其妙。
傅佑安都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生气?
思来想去,他觉得肯定是被沈娇的不识趣给气的,镇国公再这样下去,早晚的把他气出心疾!
“那不知是谁家女子?”
傅佑安强行放柔声音问。
沈娇轻叹一声,“这人身份贵重着呢,微臣这会儿连上门提亲都不敢,麻烦得很。”
傅佑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看上了谁,竟然连国公的身份都不敢去提亲?
簪缨世家之女?
还是权臣公爵之女?
“不若,朕给你赐婚?”傅佑安又试探的问。
沈娇微微摇头,“不可不可,这人不仅身份贵重,脾气还大,若是皇上赐婚,他保不齐得弄死臣呢。”
傅佑安:弄死?
这说的是女子?
他怎么越听越奇怪呢?
“你……谁家女子这般剽悍?”
“臣可没说是女子。”
傅佑安闻言手瞬间一抖,手上的折子“啪嗒”一声就掉落到地上。
没说……是女子?
傅佑安不由得抬手扶额,天大的怒火陡然转变为满腹惊疑,而后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痛得要命。
“不是女子,难不成是男子吗?你这般爱好,老镇国公可知道?”
“他知道啊。”
沈娇懒懒的应。
女人喜欢男人,天经地义的事。
知道!
傅佑安直接瞪圆了眼,“那他、他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他说随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