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宜微微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村长的话。
村长瞅她一眼,见自己敲打到位了,就收了烟,“医生说醒来就好,没事的话,走吧。”
顾清宜轻低下头,伸手捂了捂脑袋,“我还是感觉有点头疼。”
现在回去?
现在回去让沈娇看她笑话吗?
村长诧异的看她一眼,“住在卫生所要给钱的。”
而这笔钱,村里肯定是不会出的,要顾清宜自己给。
顾清宜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村长也不多劝,将装烟的塑料袋子往裤兜里一塞,“行,最迟后天下午得回来。”
顾清宜还是沉默的点头。
很快,村长就走了。
顾清宜躺在病床上,一脸肉痛的交了住院费,再盘算盘算自己剩下的钱,更觉肉痛。
她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家庭主妇,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而她是家里的幺女。
都说百姓宠幺子,可她家不是,她这个幺女,在家也就是吃喝不愁不用干活,仅此而已,哥哥们享的福,她大概率是没有的。
这不,自打前些年通知要下乡后,她就被家里填了名,直接送到乡下来。
甚至之前,家里人都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
下乡时,她看见别人家的父母都依依不舍,心疼自家孩子,给孩子塞了好几个包的补贴。
自己呢?
自己当时就拎着一个箱子,箱子里装了她惯用的衣服和一堆生活用品,还有爸妈给她的三百块钱和一些票。
走之前爸妈就跟她说了,除了这笔钱,不会再给自己任何东西。
果然~
她下乡两年多,父母愣是一通电话不打,一封信件不送,钱和物品更是影儿都见不到。
好在她一直也没对家里抱什么希望,那三百块钱自打下乡后,就一直省着省着的用,只是再省,只出不进,这钱又能用多久呢?
顾清宜深吸口气,眼神里写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隔天清晨,大家又集体下地干活,见顾清宜没来,还有些不知情的人在问。
结果一打听,却听了满耳朵对方干的混账事后,纷纷闭了嘴,再也不问她了。
“那就是齐彬?”
沈娇努努嘴,看向不远处正在弯腰挽裤腿的男人。
“是他,”傅佑安接着又一本正经的说,“你问他干什么,齐彬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般在哪儿跟人赌钱?”沈娇又问。
傅佑安皱了皱眉,琢磨了下才很小声的说,“应该是在村头西尾那个小破屋里,那儿离隔壁村近,方便他们聚在一堆儿。”
那小破屋之前是村里一个孤寡老人的住所,后来老人去世,那屋子没人要,就逐渐荒废下来,鲜有人去了。
沈娇微微颔首,“是个好地方。”
“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
沈娇轻轻耸肩,“我能干嘛呀?”
傅佑安不是很信沈娇这话,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沈娇等下工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玩。
沈娇拒绝了。
傅佑安有些失落,连挥锄头都变的有气无力起来,他左右看看,这会儿没人看他们,便凑到沈娇面前捏了捏她的脸。
捏了两三下,他就赶紧松开,像做贼似的再左右看看。
沈娇的脸是被捏红的,他自己的脸是被羞红的。
沈娇:……
就这胆?
不过等下工,沈娇却是拉着傅佑安去了村头西尾那个小破屋,那里头正传出一阵喧闹声,什么“顺子、连对”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齐彬在?”
傅佑安蹲在墙根儿,闻言从窗口探出小脑袋一瞧,捂着嘴轻点了点头,心里莫名还有点兴奋起来。
这种跟未来媳妇儿一起做坏事儿的感觉,还真有些微妙啊!
“走了走了,今天也忒倒霉了吧,老子一个人输两家,亏了我十块钱啊!”
不一会儿,两人便瞧见齐彬骂骂咧咧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不能再打了,得回家吃饭,不然我爸那边瞒不住。”
“你们等着,老子明天就赢回来!”
齐彬还不忘放两句狠话。
他的离开,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热闹,牌局还在继续,足可见参与的人是真不少。
傅佑安赶紧压了压沈娇的头,自己脖子一缩,藏在半人高的杂草里,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好在此时天色渐晚,打牌的人又都沉浸在输赢斗牌上,根本没心思往杂草堆里看一眼,这便让两人藏了过去。
等齐彬走后,傅佑安才带着沈娇从小破屋的后门绕路离开,抄近路甚至走到齐彬前面。
齐彬输了十五块钱,回去的一路上一边数着兜里零散的钞票,一边在盘算着改明儿要怎么才能从家里拿到更多的钱。
他思来想去,暗暗苦恼中,忽而听到林子里一阵交谈声传来。
起初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但侧耳仔细一听,才知道是一对儿小情侣出来幽会。
他也没当回事,直到听到“一千块钱”,他DNA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