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傅佑安抱来一床崭新的床单铺上,“你睡床上,我睡榻上就好。”
他又出去打水进来,让沈娇洗漱,然后叫暗卫出宫一趟,去买些适合沈娇的新衣裳回来。
如清泉般的水声响起,傅佑安踏进门,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瞧见香肩素背,和那只纤纤玉手。
他脚步不由得顿在原地,踟蹰不得前。
“佑安哥哥。”
沈娇在里头轻唤一声,傅佑安惊的轻跳一下,迅速将睡袍丢到屏风上挂着。
“我、我先出去了。”
支支吾吾的说着,傅佑安赶紧往外退,顺手把门带上,但耳旁似乎还在响起那似有若无的水声。
他脸色逐渐泛着桃花艳粉,耳朵都隐隐在发烫。
不多时,沈娇便穿着睡袍出来,那睡袍是傅佑安的,穿在沈娇身上有些过于宽松,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将沈娇衬的娇娇小小的,可爱极了。
沈娇手轻拢一下睡袍,带着水雾的眼看向傅佑安,戏弄道:“佑安哥哥,你跑什么呀?”
他跑……跑……
总归不能站在里面看吧?
傅佑安喉结上下滑动一瞬,随即伸手将沈娇腰带束后,“该休息了。”
沈娇斜睨他一眼,走到床上轻拍两下被子,扭头去看,傅佑安人都已经在隔着老远的软榻上合衣躺下了。
躺的板板正正的,再把被子一盖,不知道的还当是躺棺材板里呢。
沈娇眼眸微微眯起,“佑安哥哥,过来给我讲个故事吧。”
“嗯?”
“我现在有点睡不着,就讲讲你们大梁的故事。”
傅佑安这才挪到床边,刚坐稳,人就被沈娇拽倒在床上。
“娇娇,这不妥。”
傅佑安歪着身子说。
“有什么不妥的,我千里迢迢来大梁,你忍心叫我一个人睡?”
傅佑安:???
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但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没等他再次拒绝,沈娇已经抱着他的腰闭上双眼了,“我过来一趟已经很累了,佑安哥哥,早点睡。”
随后她的呼吸顿时平稳,宛若沉眠。
傅佑安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虽明知沈娇在装睡,他却还是不忍心打扰,思索再三后,还是慢慢将腿抬到床上躺好,又扯过被子盖好,才沉沉睡去。
此时,出宫买衣裳的暗卫刚好回来,正要往里闯,就被门口守着的暗卫拉住。
“里面睡下了,别进去。”
“傅主子和主子同床共枕?”
“好像是吧,主子好像活泼不少,挺喜欢逗傅主子的。”
“男女七岁不同席,傅主子怎么能这样?”
“怕什么,说的好像傅主子能对主子做什么一样,主子不对傅主子做什么就不错了。”
暗卫1:……
暗卫2:……
这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而后所有暗卫都陷入了沉默,满宫殿里声音几近于无,暗卫们耳尖的听着里头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心里都有些发愁。
两国未来的皇帝要结婚,你们这样搞得礼部很为难啊~
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
庆元帝还真知道。
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一点。
就在沈娇正抱着傅佑安安然入睡时,庆元帝正在大魏皇宫里,望月思女儿。
“娇娇又去钦州干什么,她怎么还不回来啊?”
庆元帝叹息着。
而今已是皇后的婉妃,掩唇轻笑着替他宽下衣裳,“娇娇最是喜爱四处游走的,但凡出了京,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都是常事。”
“你说她这性子像谁?”
庆元帝就纳闷了。
皇后温婉安静,他也不是个爱出京巡游的,怎么沈娇就爱四处跑?
“自然是像先帝。听闻先帝十岁登基,十二掌权,随后每年巡游,一大半时间都不在京里。”
“倒也是。”
庆元帝摩挲着下颌想,沈娇和先帝确实很像,一样天资过人,年纪轻轻就有济世之才,一样野心勃勃,喜爱开疆拓土。
先帝十岁登基,不到两年便能压下一众老臣,彻底将朝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在他手上,大魏由衰转盛。
只可惜先帝英年早逝,否则大魏何止这点疆土。
外人都说他这个皇帝有本事,实则和先帝比起来,他资质平平,能当盛世之君,全靠先帝留给他的局面太好。
想至此,庆元帝眼眸微闪,娇今年也十二了啊~
皇后柔柔一笑,“说起来,臣妾还没谢过皇上抬举臣妾父兄,只臣妾父亲精力不济,怕是想回老家养老。”
“精神不济?他今年好似也不过才50吧?”
“皇上抬举兄长,父亲觉得兄长能撑起家庭门楣了,他就不想再当官,说是劳心劳力,想回老家去养生,争取活个一百年,见见曾孙玄孙。”
“他看得很开。”
“父亲对这些一向都看的很开。”
皇后也没再多说,只是提一句,然后拉着庆元帝到床上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