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青年想着这么久都等了，害怕一时半刻的功夫么？
“好，”云漪轻轻颔首，便让其他人先来。
等最后几个人看完了，她让小宝收拾桌子，领着一大家子人进了药房。
“进来一个家属就行。”云漪招呼一声，转而扶住老妇人的胳膊：“跟我来，注意脚下台阶。”
青年带来的人不可谓不多，一下子乌泱泱地进了云漪的院子，起码十几号人，她可没那么大的病间安置这么多人。
青年抓了抓头发，“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说着，他就扶着自家母亲，跟着云漪进了房间。
付小宝来的时候，特意给青年带了一个沾水的新帕子，示意他把脸上的泥和额头的土擦擦。
“多谢。”青年一脸抱歉，知道方才自己拦着人在那不住磕头，委实有些不雅观。
“这些都摘了吧，我看看你的麻风病严重到什么程度了。”云漪一开口就确诊了，惹得青年立刻不擦脸了，浑身紧绷看着云漪。
那神色之中的警惕锐利且防备。
云漪用一个帕子围住口鼻，见青年和神情混沌的老太太都没动，她好奇地眨眨眼，“怎么了？”
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青年咬紧牙关，上前帮母亲把围脖摘下，低声说道：“在我朝，得了麻风病是要被送走等死、就地焚烧尸首的，姑娘……”
“能治好啊，怕什么？”云漪一脸狐疑地瞟了青年一眼，哪里像是在说麻风病，倒更像是在提及普通的小风寒。
“真能治好？”
青年大喜，忘了男女大防，上前就要去拉云漪的手，结果还没碰着呢，突然有个瓦片落下来，正正砸在青年的脚跟前。
他再敢上前一步，那瓦片得落他脑袋上。
“……这是？”青年浑身一僵，张口结舌地望着云漪。
云漪瞟了一眼房顶，微微一笑：“你跟我保持些距离比较好，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否则世子爷那个醋桶子的暗卫，可饶不了你。
灵动的眸子俏皮地眨了眨，青年知道自己方才过于孟浪了，赶紧收回手，激动地道：“姑娘若是能治好，就算是散尽家财……”
“不用那么夸张，但是诊金确实比普通的要贵些。你们得在这里留宿月余，若是老人家的身子骨不错，半月就能有起色了。”
云漪说着，就继续为老人家解衣裳。
看到老夫人的全貌，云漪不由地有些吃惊。
老夫人眉目慈善，却都被脸上的疹子印痕遮去了真容，但那双混沌的眼中收敛威仪之态，竟然平添几分华贵雍容。
果然是远山夫人吧！
云漪心中越发笃定，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戴着透明手套子的手轻轻地观察了老人家的手臂、胳膊，观察了一下舌苔；云漪再次诊脉、询问老妇人的身子骨情况、餐饮起居，病发时间等等。
“我娘亲是三个月前开始不舒服，后来便高热不退。好不容易高热退了，便开始有、有了……”青年磕磕巴巴地道：“麻风病的病症。”
云漪略一颔首，说道：“你们来得挺及时。”
若是再迟上一两个月，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形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