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看进去,慕沉显然是刚洗澡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睡袍,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棕色头发上盖着一条白色毛巾,整个人慵懒随性。
“慕沉我能进去吗。”
慕沉那双妖冶的狐狸眼微不可见的透了一缕亮光,他让开到一边,“进来吧。”
沈轶低头看去,没有女人换的拖鞋。
“进来啊,还站着干嘛?”慕沉回头,瞧她低着头似乎在找鞋子,他笑了笑,回头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女士的拖鞋。
全新粉色的,上面是宝可梦里的皮卡丘和可达鸭印花。
“穿这双吧。”他蹲下身子,把拖鞋整齐的摆放在沈轶面前。
还没擦干净的头发上的水珠掉落在拖鞋上,他看到后用手指轻轻捋干净。
沈轶站着的,低头看去,就只能看到慕沉头顶上的毛巾,还有他修长的手指。
看着眼前耐心的男人,她恍惚之间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事。
沈轶从小就是个捣蛋鬼,沈家明说她天生反骨不是没有道理的。
上天入地,无孔不入。
可她偏偏还不爱穿鞋子,就喜欢光着脚丫子乱窜,经常被碎石子、碎玻璃渣子、碎铁皮硌脚。
沈家明说的话总是充满着管控和强制,她不爱听,而母亲又太过温柔,在沈轶心里完全没威慑力,只是在母亲看到的时候,她会老老实实穿上鞋子,一旦离开母亲的鞋子,她又把鞋子脱了乱窜。
只有哥哥,每次确定了她要去哪儿,都会把道路上的所有障碍物清理掉。
纵容她,再替她收拾残局。
等她玩得疯了,自己觉得脚丫子磨的累人,睡午觉的时候,哥哥又会替她按摩,给她涂抹护理的膏药,温柔得像个天使。
把鞋子给她找好,慕沉起身在大厅里的敞开式厨房,给她准备一些吃的水果沙拉,“丫头,你来找我干什么?”
沈轶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很整洁干净,难以想象是个独居男人的家。
“有些话想跟你说。”
慕沉打开冰箱,“秦之维怎么没跟你来。”
沈轶说:“他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比陪你还紧要,万一我撒谎了,对你不安好心呢,他这个做丈夫的还真是不够称职。”慕沉从冰箱里拿了一盒草莓,一个芒果,还有蓝莓,以及番石榴等。
沈轶听不得有人说秦之维坏话,就算是哥哥也不行,“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要互相拖累对方,他有事要忙就去忙,有什么不称职的。”
“行,我说不得他。”慕沉轻笑一声,洗干净了水果刀和砧板,低头专注地给果削皮。
他削皮的动作很熟练,应该是长期自己动手的原因。
沈轶走了过去,盯着他,“你先去吹干头发吧,我吃过晚餐了,你不用忙活。”
慕沉抬眸看了眼对面看着自己的沈轶,很快又收回视线,“用不了多久。”
见他不听,沈轶绕走了过去,然后拿起他肩膀上的毛巾,踮起脚替他擦拭头发。
慕沉拿着水果刀的手一滑,差点儿削到自己的手指。
“天气凉了,让头发这么淋着,小心感冒。”沈轶轻轻地给他擦拭头发上的水。
慕沉没有阻拦,低头,继续削皮,“丫头,你今天……有些异常。”
沈轶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关心关心自己的哥哥也叫异常吗?”
“……”慕沉削下的皮掉落在砧板上,他发着愣,一时忘了进行下一步。
他听错了吗?
丫头是承认他是她哥哥了吗?
他很想确认一遍,但又怕吓到丫头。
沈轶替他头发擦干了水,又用手替他顺了顺头发,这才把毛巾放下,走到了旁边。
看着愣神的男人,沈轶指着盒子里又红又大颗的草莓说:“哥,我想吃草莓,先给我洗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