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九门提督段清风此刻不知去向,晏城防卫形同虚设……”
……
“大周已经完了,乱军已经包围了外事馆,咱们……咱们必然会遭遇池鱼之殃,程大人呐,咱们……咱们好命苦啊!”
李德良抱着还在昏迷之中的程墨烟,痛哭流涕。
“咱们这一趟出使大周,一路不顺,居然到了这般地步……可陛下并不会知道咱们遇到的一切,到时候咱们连功劳簿上记一笔的可能都没有,我怎么这么惨呐,我那新纳的第十一房小妾呀,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谁……
大家伙别等着看着了,操家伙吧,临死前怎么也得拼一拼,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拼两个咱们也亏呀,他们算什么东西,能跟咱们比?
呜呜……
你还看什么?对了……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去拍大周皇帝的马屁了吗?你不配作大陈人,你给我滚!”
赵书言本来想笑,现在么……想哈哈大笑。
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分析出来,还至于如此哭天抹泪?这样的人成为大陈的副领队,难怪到哪都让人烦。
“大人莫急,借一步说话。”
“你又藏着什么阴谋呢?一看你就没憋着好屁,有话说有屁放,要不是看你是大陈人,我现在就斩了你。”
“呃……好吧。”赵书言摸摸鼻子,心想既然你自己不要脸,那我可就不给你留面子了:“大人,我觉得咱们安全无虞。”
“瞎说,这等乱军……杀得兴起连他妈他都敢下手,还会管我们是谁?你可真是可笑至极。”
“大人所言有理——乱军或许会横行无度,杀人如麻,但是,他们背后的主子可不傻,要知道现如今这个局面,大周的皇帝李玄怕是要完蛋,可不管谁上位,大陈都是他们的祖宗,是宗主国,你觉得他们要是把这个大陈使团杀了,大陈该如何处置?”
“依着陛下的性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照啊,既然是这样,那大周的篡位之人又怎么可能去触这个霉头?他们不但不敢侵扰我们,还得着力护着我们,免得到时候我们真的出了事,他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呀,大人放心就是,咱们不会有事的。”
李德良正在琢磨,忽然听到耳边一声虚弱的话音响起:“你们……这是怎么了?咱们……咱们这是在哪?”
李德良侧身一看,原来一直昏迷的程大人,此刻竟然颤颤巍巍的醒了过来,李德良连忙上前:“大人,大人,您可醒了,咱们现在在大周的外事馆,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被乱军包围了……”
“乱军?哪来的乱军?”
“大周有人造反,已经打到晏城来了,外面,就是那些乱军!”
程墨烟双眼一翻,“嘎”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赵书言和李德良两人面面相觑:“……???”
……
“现在,是你的决断时刻了,左相大人。”上官巧看着上官靖,轻声说道。
“外面全是乱军,你要我如何决断?”
“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了,思贤王李旧辙就是你的选择,既然如此……”上官巧取出长剑:“爹爹生育之恩,本该舍命相报,然上官巧身但重任,众人未完,不敢舍命,我今日就把这一条臂膀,先还了爹爹,待他日我完成任务,再来爹爹身前领死。”说完之后,长剑就要朝着自己的左臂斩下。
“且慢。”上官靖缓缓起身:“这么说……你的选择是支持李玄?”
“陛下虽然行事有些急躁,但处事公允,以民为先,大周若有兴盛之望,则非陛下不可,上官巧能得遇明主,以身报效,死而后已。”
“单单就是这一点理由吗?”上官靖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芒:“这里面不掺杂其他的任何东西吗?”
“爹爹何必妄做小人之思?天地大道皇皇堂堂,得遇明主而追随,不正是人间妙事吗?若是因陛下遇到困难就轻易转换心思,和反复小人有何区别?是以今日上官巧或许会就此死于乱军之中,也算是偿还了陛下恩义,欠爹爹的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
“李玄今日决然没有生机——思贤王李旧辙已经准备了数十年,不但在朝中有众多追随之人,就连大齐、大晋,也都有勾连之人,如此强势,李玄拿什么抵挡?更何况……即便是现在你赶回去,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赶不及也没关系——若真是老天没眼,让陛下不得延续,那我上官巧死在陛下身边,也算是尽了忠义,还请爹爹不要阻拦,全了女儿这一份恩义。”
“如果……我还是不让你走呢?”
“没有人可以阻拦我。谁都不能。”
“但是你要非常清楚一点,你一旦离开上官府一步,你我的父女之情就此恩断义绝,你再也回不来上官府了。”
“那我就再也不回来。”说完,上官巧对着自己的左臂直斩而下。
血光迸溅。
上官靖再次抬眼,眼前已是空空如也,上官巧已经不知去向。
唯有地上的一条臂膀,孤零零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