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趣了呀,这么重要位置的人员,失踪几日不知去向,不知工部、兵部掌堂大老爷,可都掌握这些情况?”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新皇这是要把整个朝堂都按在地上摩擦吗?
几个掌堂大老爷又是一通告罪!
最后的方案,是查找火器营统领和匠作监掌作刁德海的任务,统一交给了刑部晏城清吏司管部郎中楚风南负责,李玄给了七日时间。
楚风南在江湖赫赫有名,乃是大周数一数二的神捕,有南楚北焦之誉。
楚风南领旨之后,立刻赶到偏殿临时刑堂,要去听听这李风廉和萧均宕的供词,因为,这两个人如果直接供出叛变之人,那抓人就要简单得多。
现如今留下的难题是火器营统领不知去向,而主管上级九门提督段清风还昏迷不醒,若是此刻骤然安插他人管制,只怕会引起兵变,是以到了此时此刻火器营倒成了烫手山芋。
上官靖:“陛下,若是一日不查清李风廉处火器来源,火器营就一日不能有任何动作,毕竟,火器威力之大,不可不防。”
“立刻着人前去传旨,要求火器营不得圣命不可离开营地一步;再要求火器营两边的锐健营和猛虎营严密看守火器营,一旦发现火器营有任何异动,立刻行动,绝不允许火器营离开营地。”
“臣遵旨。”上官靖连忙领旨。
文官集团和武官集团历来就是泾渭分明,是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如今能够借助新皇之势打压兵部气焰,上官靖自然是乐意之至。
“陛下,”上官靖开口问道:“上一任司天监监正蓝晓,可曾推算出登基之日?”
李玄点头:“监正殚精竭虑,最后时刻仍不忘自身之职,推算出七日后乃是黄道吉日,正适合登基大典,如此尽忠可说是良臣典范——当然,新监正也是术算大家,足可为我大周勘星舆、定阴阳,左相可放宽心。”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老臣就此安排下去,举国喜迎陛下的登基大典——而今能得此大才,足见上天嘉佑,大周兴盛必不远了。”
“先皇和母后安葬之日也已经拟定,就在百零七日之后,一应仪式必要隆重庄严,此事宜早日安排,不可疏忽懈怠。”
……
早就过了午饭的时候,朝会停歇,李玄就独自回到勤政殿,没有和老臣们来一出同进午餐、君臣相得的戏码。
他脑海里一直在嗡嗡作响——说句实话,就是这半天时间,李玄有一种跨越时空的迷惑:现在的李玄,和当初的朝奉,还是一个人吗?
作为一个“跨界者”,他不得不随时面对这样的困惑。
当然,他把原因归结于压力太大产生的应激反应——其实,原本的他,既不毒舌,也不刻薄。
原本以为可以在陛下的“笼罩”之下安然度日,可一个浪头过来,船虽然没翻,但是,船上能掌舵的人,只剩下了他自己:无论他有没有能力,如果想活下去,他都有且仅有一个选择:掌舵!
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绝对是地狱级别。
他想谨小慎微,他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想胸怀宽广与人为善……可这个世界存在的剧本,没有给他留一点可以按照这些词表演的空间。
那样的表现一钱不值。
这里每个人看似尊敬的目光背后,都不知隐藏着怎样的饕餮巨口:他除了坚硬,没有任何后退的空间。
这没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其实,他也根本不必去操心该如何归去。
他早就厌烦了朝奉那一行的斤斤计较。
所以,越是疲累,心底那一丝蓬勃而起的火苗就越壮大——宫斗剧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回到勤政殿,赶走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他还有事要做。
那个圣俑,还等着吸血呢——这一次的喉间血,不会再那么痛苦吧?
他没把握。
万全起见,他还是着意嘱咐季末:“没有喊他们,绝不能进入殿内。”
就算是会给人留下想象空间,那也是顾不得了。
当然,除了圣俑,也就是等着自己血液灌溉的替身人偶之外,他感觉到自己的袖子里,又多了什么东西——在大殿议事的时候突然多了东西,他已经感觉到了,只不过不适合急火火的取出来看而已。
他先把圣俑取出,实话说,这一次圣俑吸血的动作极其温柔,没有带来一丝额外的疼痛,如果一定更要寻找某种确定的感觉,那就是像蚊子叮了一口。
他把圣俑收进袖子里,取出了忽然多出来的东西,是一把剑,短剑:一尺多长,浑身上下一片漆黑。
剑身上没有任何锋利的剑刃,如果不仔细看,有点像是烧火棍子。
剑身很沉。
李玄举着短剑在自己身前晃悠:有点期盼它像是圣俑一般,会自己吸血,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多了一件宝贝;但是,他又怕这家伙鲁莽:万一亲近太过,那可真就是要把自己送走了。
对于袖子里会突然出现这样奇怪的东西,李玄知道是因为那个鼎。但是时至今日不管是鼎还是其他什么神物没有出来认账的迹象,李玄也就只能闷声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