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话音刚落，尸群中就传来窸窣之声。
老者对着尸群稀里哗啦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这才转头看向我：“放松吧，你我都是青囊一脉的人，我不会害你的。”
钱二瘸子倒是听懂了老者刚才的对话，疑惑道：“尸语？不得了啊，此生竟能听到尸语。”
聂小雨问他是怎么回事。
钱二瘸子解释一番，我们这才知晓，尸语，是尸体之间沟通的语言。
而语言，是文明之间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有语言才有交流，有交流才有传承。系统性语言的出现，意味着这个群体已经不能当做普通的‘尸’来看待了。
而是一个崭新的文明。
也就是说，我眼前的这群怪尸，并不是单纯的尸体，而是一个有着‘文明’传承的群体。
而尸语，在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
只是在部分野史中有过，说是远古之前，曾有一个由尸体组成的部落，部落首领有通天之能，他们拜的不是苍天，亦不是大地，更不是漫天神佛，也不是风雨雷电。
他们拜的是‘人’，尸者来自于‘人’，所以比远古还要远古的时期，这个由尸体组成的部落，以人为尊。
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冒出一个猜想。
若是这样的话，咱们青囊一脉难不成是那个‘尸’群的后代？
这也是为何，青囊一脉所行所为都是为了立‘人道’。
不过这个猜想太过惊悚了，我一时半会也不敢断定。
这老头我越看越是奇怪的，我试探着问道：“老人家，您是谁？”
“盗者，王惜命。”老头轻声道。
盗者，王惜命？
我脑海嗡的一响，别人不知道，可王惜命这个名字在青囊一脉可谓是振聋发聩。
青囊一脉中有个说法，你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爹，但是不能不知道王惜命。
王惜命，就是玄汉时期，从汉代侯爷墓中，盗出青囊术的那位青囊一脉祖师爷。
我看到王惜命不由自主都怔了，我想过这群怪尸是什么情况，但是从未想过这群怪尸不仅发展出了尸语，青囊一脉的祖师爷竟然都在其中。
我吞了口唾沫，我的个龟龟，祖师爷对青囊术的造诣肯定非常厉害，我现在磕一个……不对，我现在和他交流一下祖师情，他会不会传我一些不传之秘？
要知道这青囊术是黄石公留下的宝贝，而黄石公相传又是仙人。
从祖师爷身上随便扒一层皮，不……是请教到一丝半点，就够我在人间横着走了。
想到这里，我脸皮一厚，眼眶一红，坑金天尺的那一招故技重施，声泪俱下喊道：“祖师爷，小子可见到您……”
结果话音未落，王惜命老者大手一挥，几个大尸上前就把我给架住了。
王惜命老者接着道：“娃儿，别跟我耍小心眼！我能教的东西，你不能学。”
小心思落空，我也没多尴尬，无本万利的事情，让我把脸扔了都无所谓。
聂小雨在旁边看我表演，呆若木鸡。钱二瘸子倒是点头：“这不要脸的模样，他爷爷当初要是有他一半不要脸，想干什么干不成。”
王惜命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却不信，我于他都是青囊一脉，还有什么是我学不了的？
我这不要脸……不，锲而不舍的精神，直接把王惜命整不会了。
“你个龟娃儿，你学，我让你学！你把脖子伸过来！”王惜命破口大骂，说完操出一把明晃晃的骨刃。
我赶紧把脖子缩回来。
王惜命骂道：“你不是要学吗？来啊，这是我青囊一脉秘术，只有尸体能学，你过来，让我砍死你个龟孙。”
我忙转移话题：“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您老人家刚才说我们找那口井没用，是什么意思？”
王惜命气得要死，挥了挥手，示意众尸该干嘛干嘛去。
我心领神会，让钱二瘸子和聂小雨跑到一边。
等到场间只剩下我们二人的时候，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模样。
峡谷中，已经建起了一座村落，这些便是怪尸的居所。
村落四周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和长明灯。
看样子，怪尸确实有自己的文明，而且也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
王惜命带我来到了他的屋子。
“您老人家刚才说，找到古井也没用，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王惜命一脸看我不爽的样子：“你就是找到了古井，也进不去的，那里已经被你爷爷封锁了。”
我愣住：“古井被我爷爷封锁了？那理论上邪灵应该就出不来了，怎么忽然华夏大地上又冒出这么多玩意儿。”
“因为古井只是引子，你爷爷封印古井，也不是为了封印邪灵，而是为了封印‘神明’。”王惜命语出惊人。
‘神明’？
这两个字就像是炸弹，让我浑身一颤：“古井中的是神明？”
“对，邪灵只是神明逸散而出的力量。”王惜命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不敢相信：“那华夏大地上的那个诡异人形呢？”
王惜命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起身，将屋内的长明灯全部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