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默然良久，不置一词，眼神睇向正在进食的冷千语。
长在吃汤包的人只能暂时放下美食，一脸无奈地笑。
“你们也太好玩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一个保证一个起誓的，好像平日里我是个多大的恶人般，或是那些蛮不讲理的东家，这种事我何曾表现出一点儿怀疑你们不相信你们为人的程度？一个个急着表忠心，倒是把我架上了……”
二掌柜举袖擦拭虚汗。
张溪一脸愧疚，却也焦急，“我们这不是怕你整日呆在研发室不理世事……哎哟，你看我这张嘴，不说这些了，但这家胭脂铺模仿咱们卖药妆，还有我们正准备上市的红景天都被他们抢了先，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这就是一奸商……”冷千语轻笑。
二掌柜附和，“没错，就一奸商。”
张溪瞪他一眼，“听千语说，别插嘴。”
冷千语沉吟了片刻，她的红景天产品只是在前期打了些预售的广告，那家胭脂铺不会有现代人的化学方剂，无非是捡了个便宜抢了她们的新产品名字来为他们助阵。
“现在说什么都早，二掌柜还要麻烦你去支些银钱买一份他们的新产品回来，我要研究之后再做决定。”
张溪忙颔首，“对对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快去快去。”
二掌柜应声，急忙出了后院。
冷千语胡吃海塞几只汤包，见天色一下无黄，急忙招呼四崽收拾行囊，将他们送回了书院。
从外面回来时她还特意绕去了南市那家新开的胭脂铺门口瞧了瞧新业的阵仗，灯火辉煌，顾客如织。
张溪越看越气，甩下马车门帘，气急败坏地低声骂道，“真卑鄙，把咱们做销售的路子都摸了个遍，咱们找贵人家的丫鬟么么做中间人，他们就把店开在甜水巷，找这些个花楼姑子做中间人；咱们做红景天，他们连叫绿景天都不行，非要抢了咱们的产品名字；咱们春分上市，他们居然比我们提前了半个月。搞得最后，京城里处处听说的红景天产品现在倒成了为他们做宣传，他们一分力都没出把我们做好的一条销售链都据为己有了……真是越说越气，不行，我现在就要过去跟他们理论，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奸商，全靠偷窃别人的思路来赚钱！”
张溪说到这，捞起袖子就要冲下马车，被冷千语揪着腰带又拽了回来。
“你先别冲动，你这样过去闹人家也只会笑话你眼红。原先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被他们抢了风头在所难免。可他们现抢先开业了，这明暗之分也就变了，咱们现在处在暗处，不动声色才能更好的研究这伙人是单纯的生意人，还是背后有什么阴谋冲着咱们来。”
“你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现在不能暴露咱们，要不……我明日就让小桃红乔装打扮去他们店里摸排一把。”
小桃红是张溪远方的表妹，如她一般在生意场上有着敏锐嗅觉，为人秀静不呱噪，是个做探子的好材料。
冷千语点点头，“可行，咱们回去吧，回去看看那所谓的红景天到底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