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心中的慌乱,冷千语皮笑肉不笑道,“民妇还未嫁人前,家里兄弟进山狩猎多有受伤,看多了他们如何包扎,民妇也会了一二。”
萧祁域身子微微向后靠,一只手搭在软塌扶手上,呈现舒展的姿态,但他看她的眼神,犀利得如同天空中翱翔的鹰。
他定能看穿地上猎物轻微的动静。
“阮夫人是觉得你看来的医术,比大夫还厉害?”不然她来扯他的衣服做什么?
“自然不是,晨侍卫责令民妇好生照顾大人,我也得看看大人伤重程度,心里有个谱,实在伺候不了也好赶紧跑路。”冷千语打着哈哈。
萧祁域皱了皱眉,不喜欢看她这种痞癞的姿态,显得为人假得过份。
他正欲说话,一口腥甜涌到喉间,遂重重地咳嗽起来,动作拉扯到腰部伤口,霎时脸色一片苍白。
冷千语正想给他递帕子,脑海里突然红光大亮,小爱同学的声音悠悠传来,【快给萧祁域看看伤,你可是有名的外科圣手。】
被吓了一跳的她明显不耐,语气带冲,“滚一边去。”
话刚出口她就知道完蛋了,一抬眸就见着萧祁域锐利如刀的眼神。
“我不是说你大人,我是说飞在空中的那只蚊子太……太吵耳朵了。”冷千语咬着后槽牙急忙解释,只觉鬓角有一抹汗正缓缓淌下来。
【宿主,爆粗口会被扣分的,萧大人伤口的血迹都快染透身下的被褥了,你再不出手他会因失血过多暴毙而亡,你如何向晨侍卫交代?快快施救吧,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
冷千语在心里翻白眼,不敢再莫名其妙的说话,表示妥协的她只是对着空气比了个“ok”的手势。
打发走小爱同学,冷千语在心里盘了好几个开头,最后还是选择了个最保险的方式。
“我去给大人煎药,大人再忍耐片刻。”
言罢,她顺手将小几上的茶杯斟满水,飞快拿着那包中药走了出去。
厨房里生着火,但却没找到药罐,冷千语索性开了空间,取了她一会要用的药剂和工具,几包已经熬制好的止血清热药水。
其实吃西药见效快,消炎效果极佳,就怕直接亮出那些东西会把萧祁域吓死。
将纸包的中药材统统丢进灶坑烧毁,往碗里倒入她带来的药水,再把消炎胶囊掰开,让粉末在汤药里消融,算好时间将其温热,端着进了里屋。
“来,大郎喝药了!”冷千语玩笑着,将药碗递到了萧祁域手边。
“你叫我什么?”男人蹙眉。
冷千语憋着笑不语,他以为她要叫他什么?现代人的网络流行词汇他自然不懂笑点在哪,而她无非是觉得现在的场景符合这话,顺口说出来自娱自乐罢了。
“我说,大人吃药了。”她一字一顿缓慢吐字,生怕他还听不清楚。
萧祁域凝着她看了许久,才低头爽快将药汤喝完。
“这药,与之前那碗不大一样?”
冷千语听着这话都恨不得给萧大人竖起大拇指。
真厉害,他之前喝下那碗汤药算算时间估计也才是第一次,这都能喝出差别来?
“我用的是两包的剂量。”
萧祁域没说话,只是淡淡凝着坐在榻边的她。
她就是常识里一个寻常民妇的模样,柳眉明瞳,小巧琼鼻,合适的唇菱,没有任何保养的肌肤暗黄且有细微皲裂,今天的形容还有些污脏,但这样一个普通寻常的村妇竟从未对他产生过畏惧,也就是这样的她,让他产生了好奇。
看着萧祁域眼神好似含着火一般专注,冷千语只觉窘迫,她知道原主长相不修边幅,但也不用看得这么认真吧。
冷千语咬着唇,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大人,你介意民妇检查下你的伤势吗?”
男人一声冷笑,“所以?”
“略懂,略懂!”她就知道他还没忘记这茬,硬着头皮承认了。
萧祁域不置可否,但沉默就是默认。
在萧祁域无法言喻的眼神注视下,她解开了他衣上的系带,看着腰腹处的纱布足有八公分宽,单薄的纱布没有多少吸附功能,伤口处溢出的鲜血将其染透,血液便顺着他的肌肤往下滑落,往下,再往下……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而下,双颊也不争气地飘起了红云。
冬夜,洁白的雪片无声飘落。
屋内,幽幽烛光下,彼此呼吸清晰可闻的男女于一榻上近身,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将她的思绪打得七零八落。
费了好些功夫,冷千语才逼迫着自己从男人第八块腹肌上挪眼,可满脑子都是他健实有力的肌肉纹理。
她清了清嗓,显然无用,一开口还是干哑的声音,“大人伤口创面应该很深吧,只是简单的包扎无法止血,你们没跟大夫说实话是不是?”
萧祁域低垂着眸子,只是淡淡笑了笑,“萧某不明白阮夫人意思。”
“何必还瞒着民妇呢,咱们见面交流都三五回了,若我有心举报揭发大人身份早就去了,大人瞒我到现在未免矫情了些,连晨风都对我百般信任,放心将大人交到我手,大人怎么就不能对我有几分坦诚呢?”
沉默了几许,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