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我回来了……
“娘亲,小草动了。”方才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夕舟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大师姐的床头柜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姑娘,正歪头打量着她。
夕舟愣住,心中仿佛跑过一群群快马,这小姑娘在跟谁说话,难道大师姐不住在北山峰了?
就在这时,内室的房门打开又合上,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噤声,睡觉。”
夕舟转头,心底顿时有一点酸酸涩涩的,大师姐。
视线里,翟忘忧一袭红衣,表情和记忆中一样淡淡的,但在看向小姑娘的时候,眼底会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
翟忘忧看向床头柜上的花盆,伸手摸了摸花盆的边缘,小姑娘在床上扯着被子,带起一阵风。
入梦草那枯萎的,要落不落的叶子随风动了动。
小姑娘凑过来,趴在床边小声道:“娘亲,小草真的动了。”
翟忘忧伸手轻抚她的头顶:“是风动,不是草动,睡吧。”
花盆里只剩下半截入梦草,叶子枯黄欲落,细茎也枯萎不堪,没有一丝生机。
另外那半截没有根部的入梦草早就化作了泥土。
床上,小姑娘似是习惯了娘亲的冷淡少语,仍旧小声问着:“娘亲,爹爹还会回来吗?”
“睡觉。”
“娘亲,刚才小草真的动了,没有风。”
“噤声。”
声音逐渐没了,夕舟却久久回不过神来,入梦草不在紫金罩里面了,大师姐是怎么打开的……
不对,这个时候不是思考那些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想的是,爹爹是谁?
方才这个小姑娘叫大师姐娘亲!
还有爹爹!
大师姐这是收养了一个女儿吗?
可是小姑娘长得好像大师姐,除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那鼻子、那嘴巴、那脸型简直就和大师姐一模一样,明显是母女…
夕舟恍惚地抖了一下,这下心里不是有一点酸酸涩涩了,是非常酸,非常涩,还很苦,甚至有点痛,不,是非常痛……
这一晚,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却注定无眠。
次日一早,夕舟刚到修道场就引得众人看过来。
好一个妩媚的女子,应该是新弟子。
周周子最先走过来:“喂,你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
“夕舟。”语气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淡,似是要把人冻住,看来这这个新弟子是个冰美人。
夕舟并不是遵从树妖的嘱托要对人冷淡一些,而是此刻的心情真的很低落,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低气压状态中。
大师姐竟然有道侣了,还有了孩子,孩子看起来都两岁了,她才睡了三年,所以自己刚失去踪迹,大师姐就忘了旧爱找了新欢?
或许自己连旧爱都算不上。
那她算什么?
工具草吗?
“夕舟,你没事吧?一会大师姐要来给新弟子训话…”周周子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感觉这个小伙伴才一夜不见就变得好可怕。
“爱来不来。”夕舟冷哼一声,始乱终弃的女人,呸。
周周子见她搭话,忍不住话痨的习惯,热心分享道:“听说咱们大师姐长得娇俏可人,性格又温柔体贴,对新弟子还特别好,而且她的道侣也很厉害。”
他说得正起劲,见夕舟的眼神充满杀气,不由停了一下话头:“你这是什么眼神?”
夕舟冷冷道:“果然是个肘子。”
都瞎了吧,翟忘忧那个女人长得娇俏?性格温柔?
要么是这些人瞎了,要么是她瞎了。
“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叫周子,小爷我在凡界贵为皇子,不过在这里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跟你说,大师姐的道侣可厉害了,上个月刚突破到金丹初期了。”
“你说什么?那他们结契的时候,她的道侣是筑基期?”夕舟打断了周周子的话,眼神里充满了怀疑,翟忘忧这个女人到底找了个怎样的道侣?
周周子点头:“听说是这样,你说我们多久能筑基,他们都说炼气很快,短则一天,长则三五天,可筑基就难了,天赋高的要三五年,像我堂哥就是,他是单灵根,三年筑基,像咱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筑基,我还听说有的人一辈子都停留在炼气期……”
“大师姐来了。”
修道场突然一阵小声喧哗又很快恢复安静。
夕舟翻了个白眼,偏头不想去看门外,下一刻又忍不住扭头去看。
大师姐,若我走到你面前,你会认出我吗?
下一瞬,她便看见一个妙龄少女笑容满面地走进来,确实长得娇俏可人,声音也很温柔。
可是…这是谁?
夕舟呆住,不是说大师姐吗?翟忘忧现在不是大师姐了?
待到台上的少女离开,她才看向一旁的周周子:“肘子,你说方才那个人是大师姐?”
周周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放弃纠正她的发音:“对啊,重雯大师姐,跟她的道侣一样是金丹初期,你知道她的道侣是谁吗?”
夕舟默然,她知道。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