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忘忧什么都看不到,不知是梦里梦外,可因为是入梦草,她不自觉地放松心神,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任/其/施/为…
风掠过山谷…
“大师姐,以后若有机会,穿一身红衣给我看可好。”夕舟抬头,穿上嫁衣的大师姐一定极美,可惜她怕是看不到了。
“好~”翟忘忧微微回神,轻轻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她心底总有些慌乱不安。
“大师姐,我的名字叫夕-xi…”话只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
半空中的人影化作淡紫色的光点,最后汇聚成一颗小小的、几乎透明的珠子。
淡紫色珠子迅速下降,迎着海风,无声无息地潜进山谷,直至消失不见。
“嗯?你叫星么?”翟忘忧伸手,双手却落了个空。
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拿开蒙在眼睛上的衣带。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几步之外,紫金罩孤零零地滚落在地,里面的入梦草不知何时断成了两半。
翟忘忧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紫金罩,呢喃出声:“你还在吗?”
没有人回答,秋夜寒凉,刺骨的凉,凉的心脏也跟着疼。
日月交替,又是一年秋风起。
夕舟浑浑噩噩地醒来,阳光有些刺眼,她赶紧伸手挡了一下,入目一片树影斑驳。
“醒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
夕舟抬眼望去,除了树枝就是黄叶,并没有看到人。
“睡了两三年,脑子睡坏掉啦。”声音又响起,语气里还带着嫌弃。
夕舟这次听清了方位,右上方。
她看过去,是一棵树,离地面半身高的树皮上露出人的五官。
她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树妖前辈?”
这是在凡界山的另一边?凡界?自己没死,苍天开眼,她没死……
“醒了就赶紧交代,两年多以前你身上为什么有小狐狸的气息,这可是我为小狐狸精心锻造的身/体,你怎么能用?”树妖看着坐起来的夕舟,语气里充满疑惑。
当初她用小狐狸留下的一缕生/魂锻造,结果小狐狸等不及跑进了修真界一去不回。
就在两年多以前,她才刚锻造好,这身/体就被人给占了。
树妖打量着夕舟,明明之前见面的时候,这个草妖身上并没有小狐狸的气息,为何突然又有了,还很奇怪。
因为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很像她第一次遇到小狐狸时,从临死托孤的小狐狸生母身上闻到的气息,难道这棵草妖是小狐狸生母的转世。
夕舟坐起来,被问的满眼问号,什么两三年前?什么小狐狸气息?什么身/体?
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前辈,您要不要详细讲述一下刚才的问题,从那个什么两三年前开始。”
树妖看着夕舟满眼不解的样子,以她的眼力当然看得出这个草妖是真的不理解,所以到底是谁问谁来着?
她耐着性子从夕舟突然占了为小狐狸锻造的身/体开始讲起……
“现在该你了,小狐狸呢?”
夕舟还在发愣,她睡了将近三年!三年!大师姐还好吗?
“问你话呢,脑子真坏掉了?”树妖一个树枝扫过来,推了推夕舟的肩膀。
夕舟又愣了一下,小狐狸,她似乎没接触过什么小狐狸,不对,好像见过,那天晚上的狐狸虚影。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慢慢讲来。
“当时那只狐狸虚影似乎没有意识,而且看起来像是要伤害大师姐,所以我一着急,就吞了。”
说完,她还有点心虚,不会真的把小狐狸给吞了吧……
树妖听完皱了皱眉:“不对呀,这缕生/魂还在,小狐狸应该还活着,你再想想有什么细节没有说清楚。”
夕舟摇头,除了那一次,她再也没遇到过什么和狐狸有关的了。
哎?她忽地想起什么,期待地看向树妖:“前辈,这三年间,大师姐有来过吗?她受你所托去找小狐狸,应该有来过吧。”
树妖瞥了一眼她的神色:“翟忘忧来过一次,说是有负所托,待有了小狐狸的消息再来,想来应该是一直都没什么消息。”
她看着夕舟明显很在意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忍没有说出来,可怜的孩子。
“前辈这是什么表情?”夕舟看着树妖又是怜悯又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不妙。
树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与那翟忘忧是什么关系?道侣?”
应该是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来了,一人一妖之间灵气相/融,尤其是翟忘忧身上的灵力,和这棵草妖身上的气息契合得惊人。
夕舟呼吸一滞,道侣?
心跳突然加速,脸上则努力保持着云淡风轻,她淡淡道:“前辈为何觉得我们是道侣?”
树妖撇嘴:“翟忘忧是木灵根,草木虽同源,但也不至于灵力和你这个草妖那么契合,除非相/融了,而且你明明能化/形,怎么说修为也不低,偏偏没一点灵力,想来是你们用了什么法子,一个不留余力地给,一个尽数吸/取,才使她的修为突破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