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叶子隐隐在扯动,似是想逃脱她的手指。
翟忘忧眉眼冷清,手指松了松:“为何要执意随我出宗。”
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叶子不疼了,夕舟松了一口气,转而就开始发愁,为什么要执意出宗,当然是因为她没出去过啊,可这个解释似乎不太靠谱的样子。
不然就说自己是现代人,莫名其妙穿到这里来了?
似乎更不靠谱,大师姐说不定还要她解释现代是什么意思,穿越是什么意思。
夕舟顿觉头大,该怎么解释呢?
翟忘忧见花盆里的入梦草无动于衷,颇有些负隅顽抗的意味。
她轻轻蹙眉,从储物戒里拿出自己的佩剑,把剑立在花盆前。
夕舟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长剑,脑子里恍惚了一下,叶子跟着抖了抖,这是几个意思……
“若不老实回答……”
翟忘忧只说了半句,语调缓慢带着赤-/luo/-luo的警告。
夕舟倒吸一口凉气,立马低头蘸墨,急忙写:千年修得共枕眠啊!
翟忘忧看着纸上的字,眼底一冷,默默拔剑,看来是冥顽不灵了。
夕舟心里一惊,低头狂写:一夜妻妻百日恩啊!
翟忘忧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厚颜无--耻。”
夕舟疯狂摇头,就见叶子上的墨点四处飞散,落在了翟忘忧纯白的外袍上、白皙的脸颊上……
房间内仿佛瞬间被定格了一样,只有翟忘忧的脸色越来越冷,似染了霜雪。
夕舟僵立着一动也不敢动,这真的是失误,她不是故意的……
良久,翟忘忧站起来,转身去了内室,这一进去就是整整一天都没出来。
夕舟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惴惴不安,活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她不过就是不小心甩了几点墨水,怎么感觉跟犯了滔天大错似的,难道大师姐有严重洁癖?
翟忘忧有没有洁癖不知道,但夕舟被当成空气了是真的。
次日一早,夕舟看着目不斜视走过桌前的人,叶子晃了晃:大师姐,早上好啊,你这次出门到底带不带我啊。
翟忘忧的眼底一片冷凝,似是什么都没看到,径直出了房门。
待到傍晚时分,夕舟看着推门回来的人,忙摇晃叶子往旁边的纸上点啊点:大师姐看这里啊,看这里……
只见纸上写着:大师姐,我们聊聊。
翟忘忧走过桌前,脚步停也不停就进了内室,房门再次被合上。
夕舟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人,傻眼,这是冷bao力吧,这一定是。
这个女人竟然把她当空气,竟然对一棵草进行冷bao力,太过分了啊。
一连两日,无论花盆里的入梦草怎么摇摆叶子,翟忘忧都视而不见。
这个时候,夕舟深切地体会到了冷bao力的折磨,完了,虽然身在花盆里,但感觉跟在无人问津的土里一个样了。
大师姐好狠。
待到第三日,天还没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夕舟顿时清醒过来,集中注意力听着外面的声响,似乎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她猛地一激灵,大师姐不会是要出发了吧。
完了,她还没和大师姐恢复沟通呢。
天色微亮,翟忘忧看了眼花盆里的入梦草,细长的叶子摇得正欢,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在讨好。
她嘴角微弯,又飞快抿紧,面无表情地走过桌前,推开门。
“禀大师姐,因为少宗主近日要举行结契大典,内门弟子都要留在宗门,所以宗主命我与你一起带外门弟子前去。”
观澜说完小心地观察着翟忘忧的脸色,冷冷清清的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说起来宗主也是有些不分轻重了,就算是儿子的结契大典再重要,也不能错过这一年一次的弟子招新啊。
如今三大宗门竞争激烈,她和大师姐就这么带一堆炼气期的外门弟子出去,真要和其他两大宗门起了争执,怕是只有挨打的份。
翟忘忧看向院子里的众人,简单数了数,除了她和观澜之外,有三十名外门弟子随行,似乎不太稳妥。
若是有什么意外……
她想起不日前的一幕,心底隐隐不安,便看向观澜道:“挑十名炼气后期弟子与我们同去。”
炼气初期的弟子去多了也没什么作用,若真有什么好歹,她护不住这么多人。
观澜嘴唇动了动,这些弟子已经很少了……
可看着大师姐不容拒绝的神色,她默默抱拳道:“是。”
宗门里除了宗主之外就是两大长老,大师姐是北山长老的亲传弟子,而北山长老已失踪半年,音讯全无。
她虽然是南山长老的亲传弟子,但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不过大师姐。
毕竟翟忘忧已经步入金丹期,是同辈中的独一人,而她和普通内门弟子一样,只是筑基期,仅仅比这些炼气期的外门弟子好一点。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强者面前,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挑好随行的十名弟子后,观澜便祭出一架飞舟,熟练地布好一层防御结界后,带着十名外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