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顾蕴冥心中顿时犹如犹如重石落地,沉甸甸的压着她喘不过气。“最关键的不在这又在哪?”
大夫捻了捻胡须,摇了摇头,“这位娘子头部受过重伤,内有淤血堵塞,今天又收到了撞击,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如遭雷击,顾蕴冥身体僵在了原地,这便是她刚才最担忧的事,本在心中有一丝侥幸,希望没有大碍,但大夫的话无意告诉她,事情在向最恶劣的情况发展。
“那······”话梗在喉间,顾蕴冥强迫自己冷静,清了清嗓再次开口。“她······会死吗?”
大夫脸色变得凝重,这次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微叹气,“老身医术不精,这病······”
“没······没法子治了是吗?”
“唉,做好准备吧。”
“大夫,您再看看。”顾蕴冥直接上前抓住了大夫的袖子,恳求道,“总会有办法的。”
医者最常听到的便是祈求,诚恳的、真心的、假意的,他全都有听到过。有时候他会想,自己与寺庙中供奉的神仙,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他们都是听尽了祈祷之词。但他不是神,即便是祈祷再多,他也无法真的拥有起死回生之术,让结局翻牌。
颓然的垂下手,顾蕴冥闭上眼睛,掩住悲伤。“那还有多久?”
“快则三五日,迟则半月。这已经是最乐观的预计了。”
时间像是被暂停,顾蕴冥站在房间中,看着齐阙安排一切。
回天乏术,大夫开药都显得犹豫,齐阙却还是坚持开个方子,总要有一点可以做,这样才能让之后的顾蕴冥不至于束手无策。萧焕送走了大夫,下楼清理痕迹。房间中双鲤与梦鱼睡得正熟。顾蕴冥站在床边,呆若木鸡。
直到肩膀上的一双手,惊醒了犹如在梦境的她。
似乎已经真的有了心有灵犀,即便是在发呆,顾蕴冥也能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受伤了?”
顾蕴冥没有挣脱齐阙的手,机械地摇了摇头。今晚上她甚至都没怎么真的较量,身上哪来的伤。
“我······”顾蕴冥刚一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带了哭腔,喉咙痛得厉害。“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手掌摁住眼睛,不住地摇头。“我怎么······我,怎么这么讨厌,为什么······为什么我······他们······”
后面的话怎么都没能说出口,更咽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想说,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将别人拖入了险境,双鲤、梦鱼,一个差点命丧刺客之手,一个已经因为她被判下了死期。上辈子她害得那么多人因她而死,现在又是如此。
像是小兽的呜咽声,传进了齐阙的耳中,顾蕴冥的泪水落到了地上,却如同落到了他的心上,烧得厉害。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再也不想做什么君子,再也不想什么循序渐进。这一刻,无论最后什么结局也好,长臂一伸,直接将顾蕴冥圈入怀中,狠狠地环抱着她。
如同要揉碎融入骨血一般的力气,他紧紧将顾蕴冥禁锢在怀中。他的手带着干燥的温暖,慢慢向上附上顾蕴冥的后脑勺,一点一点,轻轻抚摸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拥抱是一件很很有意思的举动,它可以传递一个人想要表达的心情,比如此刻,坚定、受到庇护,和安全。齐阙坚定地与顾蕴冥站在一起,给予她让她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
“不,你很好,是我······”
齐阙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他想说,你是我心中,最好最好的人。没有人再像你一般。
顾蕴冥伸出手紧紧攥住齐阙的胸前的衣服,趴在齐阙的胸前,幸好没人能看见,此时的顾蕴冥涕泗横流,脸上滑稽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顾蕴冥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不再哭泣,却仍然没有起身,伏在齐阙的胸前。齐阙身上有淡淡清洌的味道,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但每次闻到,顾蕴冥总感觉像是回到了冬天,松木清香,带着阵阵冷风袭来,清澈带着疏离,这是她最喜欢的冬天的感觉。
“公子,外面我······”门倏地被打开,未见人声先到,萧焕迈进门的腿滞在半空,话也刹住了车,瞪大了嘴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人。舔舔嘴唇,收回刚才的迈出去的脚,“好像还没处理干净,我再去看看。”
仿佛自言自语般,萧焕关上门走了出去。
照理说现在两人应该像是被撞破奸情一般,立马分开,但顾蕴冥倚在齐阙的胸口,只觉得这感觉竟然还不错,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齐阙亦没有松开手,她蹭了蹭,瓮声瓮气地问,声音从胸口处传来,“你衣服怎么办?”
没想到顾蕴冥在想的是这个,齐阙笑了出声,胸口的嗡嗡震动震得顾蕴冥反而难受,于是直接推开了他,挣脱了齐阙的怀抱。
她背过身去,摸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手帕,齐阙伸出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我下去与萧焕一起清理一下,今晚辛苦了,你先休息。”
顾蕴冥仍就没回身,只是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