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鱼姑娘的情况您也是知道,要么被左英他们杀死,要么到时候见到了您,恢复记忆而死。都逃不过的。与其让她恢复记忆在最后一刻怨恨您,倒不如这样轻轻松松没有一丝负担的离开。这对梦鱼姑娘不好吗?”
齐乔书缓缓抬起脸,双目无神,面上尽是嘲讽。“我用尽一切换来救她的机会,不是为了等待有一日杀掉她。”
这些涣枝自然也懂,他见到过,抱着梦鱼跪在血泊中哭得撕心裂肺流出血泪的公子。
他见到过,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父母的公子,毫不犹豫跪下恳求无恨宫宫主与周楠,只希望能就梦鱼姑娘一命。
他都见到过,但是更明白,成就伟业,儿女私情只会是一个人的软肋与牵绊。当公子离开无恨宫,与梦鱼姑娘彻底分离,斩断情丝时,涣枝心中反而有些庆幸。
“公子,您······”涣枝微微有些更咽,“您与梦鱼姑娘,或许缘尽于此,您已经努力过。”
“不······不······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
齐乔书一把挣脱开,便要站起来向外走。
“公子!”涣枝踉跄差点摔倒,连忙上前尽可能抱住一切能抱着东西,抱住了齐乔书的腿,苦苦哀求。“您这是要做什么!您到底想做什么啊!刚才我对您说的您全都忘了吗?您看看外面的兄弟,他们那个不是有家有室,家里还有父母妻儿等着,现在您就这样去了,太子失败之后呢,您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总算让发疯的齐乔书稍微冷静一丝。涣枝决定趁热打铁继续说下去,他慢慢说道。“更何况······当初您与无恨宫宫主君子协议,此生不再见梦鱼姑娘,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左英任务失败,他们侥幸活了下来,您现在过去,既破了君子协定,怕是梦鱼姑娘旧疾复发。您忘了吗,那日周神医的话。”
“于公于私,您都不应做。况且,现在也非我们可控······”
齐乔书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左英已经进了石陵府,现在他就是想要下达停止的命令也已经来不及。刚才所有的冲动愤怒毫无作用。
他没有再向前走,闭上了眼睛,脑中突然浮现了过往的画面,他站在廊下,看着梦鱼,宜喜宜嗔,眉眼间艳色俱落进了他的心中,天地间失了颜色。
“我累了,你出去吧。”齐乔书又变成了那个稳重不露声色的齐家大公子。“有消息,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若再有下次,直接提头来见。”
涣枝心关一松,终于放开了手,慢慢站起身向外走。齐乔书看着离开的身影,眼中无悲无喜。他缓缓走到床前,躺了下去。
他知道那个女孩不会入梦,有时候齐乔书会想,是不是她还在恨自己,所以连梦都不愿入。可每次入睡前,他心中却如同信徒一般,虔诚地祈祷。
神明在上,我愿用我一生所有,换她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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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顾蕴冥在下面等了许久,又喝了好几壶热茶,来来回回快把客栈走了三四遍,却迟迟没有等到双鲤萧焕二人的回来。
本在想萧焕武功不差,能护住双鲤,并不担心他俩人的安全,可现在时间一分分过去,差一点就要按捺不住准备动身去寻过去。却将两人一路小跑回到了客栈。
顾蕴冥还没开口,却见到萧焕严肃的脸色,对着他摇了摇头。虽然还不算是心有灵犀,但是却能大致明白,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上楼。”
没再来得及管身边的苏永观,五人迅速上了楼去了齐阙的房间。五人进了房间,萧焕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谨慎的关上门。
“出了什么事?”
许久未开口的齐阙终于发声。
“有人在调查我们。”
“什么意思?”顾蕴冥顿时紧张起来。“你们发现了什么?”0
双鲤是一路小跑跟着萧焕回来的,路上不被看出破绽还强装镇定,等回来之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卸下心防,现在脑袋整个发蒙,口干舌燥。萧焕见状便自己开口叙述整段事情经过。
“石陵府来了奇怪的人。我们本要去西街买烧鹅,却没想走错了路,七拐八绕到了别的地方。有一伙人,在打听公子和郡主的下落。手中甚至还有画像。”
“打听我俩?”顾蕴冥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出行出现了齐阙的仇家,和顾蕴冥的仇家,所有都不是因皇储而来。而现在出现的这伙人,莫非······
“查到身份了吗?”
萧焕点点头,正是因为发现了才让他感到吃惊。“是大公子的人。”
乍一听到“大公子”顾蕴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萧焕有看看齐阙,突然明白过来。“齐乔书?”
齐阙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承认。
“糟了!”顾蕴冥低喊出声,但后面的话她又不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便咽了回去。“继续说。”
“为首那个我认识,叫左英,齐家暗卫,齐乔书的左膀右臂。”
“他竟然来了这里?”这倒是出乎齐阙的意料。“这次有多少个人?都是齐家的熟面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