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芝望着眼前整个人都颓丧下来的洛丞相,心中有些犹豫,若这人当真是铁石心肠毫无慈父之心,她自然可以视若无睹,只带着蘅芜居的人离开就可,但偏偏这便宜爹又不算是罪大恶极,到了那不能原谅的地步。
看着手中的盒子,洛灵芝明白这下子是断然不可能放着对方不管了。
谁让她恩怨分明,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
“这事情没有半点转机吗?”
洛丞相苦笑着摇头,“姜懋只是顺势而为,真正想除去我的却是当今陛下!造反谋逆这事陛下不会在意是真是假,早已经是板上钉钉没得跑,哎!这次洛家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那就是便宜爹没有任何办法了!
洛灵芝眼睛眨了眨,心思飞快地转着,想着就凭自己目前的能力能将洛丞相府一大家子救出去的可能性。脸色顿时木了,好吧,当真是一成的把握也没有,似乎是不太可能……
或者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外面围着的侍卫全都放倒,就是不知道这便宜爹放不放得下身份背负造反的污名就此隐姓埋名跟她逃命?
还有薛氏母女,后院里的几个姨娘……粗粗一算洛灵芝发现这人还真不少!
洛丞相哽咽着叹气,满目沧桑,整个人再也没有里往日里的意气风发,颓然道:“你只管照顾好自己,洛家这事和你无关。”
“小姐,大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见到洛灵芝回来,刘伯立即上前道。
蘅芜居内大家全都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此刻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都拎着大包小包等在院子里,惊慌不安地望着洛灵芝。
府里全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出口都是士兵,别说这府里的人出不去,就算是外面的人也甭想进来。有人不信邪去硬闯,这会儿还躺在地上不能起来呢!闹得人心惶惶!
东西太多了,这可是逃命!
洛灵芝一眼望去竟是被褥都背在身上,徐婆子更是收拾了所有的厨具,忍不住皱眉,严肃道:“那些个钱财首饰之类的全都贴身收好了,粮食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其余的尽量捡些重要的带着,剩下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全都放回去,谁逃命还跟郊游似的?”
虽说她的空间里能装不少东西,但不能暴露。
转念想到这一逃必须是越快越好,只怕得连夜赶路,得备些随时能吃上的干粮,“徐婆,你和柳枝带着丫鬟们全都去揉面,蒸些馒头包子。”
又交代了几句,让刘伯看着大宝、囡囡,洛灵芝自己则是顺着异能探测到的情况往那靠近梅林的后院走去。抬头看那一丈多高的院墙,洛灵芝心中了然难怪此处看守最为薄弱,估计没几个人能徒手翻过墙去。
只靠她一个个带人翻墙还是太慢,想了想,洛灵芝用木系异能催生出几十根藤蔓牢牢地攀附在墙上,上面宽厚的叶子足以承受成年壮汉的重量,到时候只要大家攀爬这藤蔓就行,爬到墙头再顺着藤蔓滑下去,快得很。
搞定!
洛灵芝看着满满一墙的藤蔓,眯了眯眼睛。现在只等着夜深人静,她再带人过来。
——
皇宫桃夭殿内,浓郁的花香随着香炉内徐徐点燃的香料瞬间弥漫整个宫殿。凤帝侧躺在榻上,姜美人一双纤纤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揉着。
“陛下,证据确凿,那洛安的确大逆不道与端王勾结图谋不轨。如今那王左丞竟是有插手的意向,以免迟则生变,还请陛下明断早下决定。”
姜懋义正言辞地说着,心里恨不得立即将那洛安给斩了,好给他腾出位置。眼里炙热的欲念几乎不加掩饰,见凤帝仍旧闭目不语,姜懋又上前两步,殷切地说道:“陛下,那洛安扎根朝堂二十多载,网罗了不少势力,若是不加遏制,只怕又是一个王左丞,到时候陛下您左右受到钳制,如何一展雄心壮志?”
凤帝猛地睁开眼睛,常年沉迷声色犬马的浑浊眼睛内迸射出犀利的迫人寒芒,干瘪的嘴角扯了扯,露出抹瘆人的笑容,低沉嘶哑的声音像蓄势待发毒蛇,阴测测的,“哦,姜爱卿这意思是你能为朕分担压力,忠心耿耿了?”
“哎呀,陛下……”
旁边一声娇滴滴的柔媚声音萦绕在凤帝耳边,随即软玉温香的娇躯如杨柳般轻轻柔柔地依偎过来,靠在凤帝的身上,孺慕地说道:“妾与兄长皆是依着陛下的恩赐才有今日荣华富贵,自然是只听陛下一人命令,兄长也必定能帮陛下您做您想做的。”
凤帝只是抬着她的下巴,露出那张芙蓉面,含羞带怯的盈盈桃花眼像是蕴含着无限柔情,身姿婀娜,音如黄鹂,不能否认这姜美人的确是美得羞花闭月,惹人怜爱。凤帝手上虽是把玩着怀里的美人,眼里却毫无波澜,瞥了眼几乎按耐不住的姜懋,眼底划过一丝精光,那洛安的确是不能用了,这姜懋倒是能用上。
“陛下,淮南王世子求见。”
姜懋已经察觉到凤帝有所意动!就要松口让他代替洛安成为当朝宰相,眼看着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偏偏这个当头那淮南王世子却是横插一脚!哼……他来这里所谓何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必定是和洛安有关。
这病秧子淮南王世子可是洛安那老匹夫的准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