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风被他这严肃的模样吓得心慌,“也处理了啊!城门下的尸体全都掩埋了。只不过这渭水里的尸体不是没来得及吗……才刚刚将这进攻的敌军打趴下,白无澜那家伙就急着清点人数,还让我截杀溃兵,哪有时间啊!”
“事先做好万全准备,行军打仗尤甚,这还需要我来教你?”白无涯鼻子哼哼,看白无风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什么没脑子的蠢猪。
偏偏白无风无法反驳,顶着白无涯鄙夷的目光进了凤浔的院子。
“世子。”
凤浔正倚着窗看书,见白无涯等人进来,便转身望了过来,玉面朱唇,潋滟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余光瞥到白无涯衣角的药渍,不由得勾唇微笑,“可是无风又冒冒失失打翻了药。”
“可不就是这泼皮!”
白无涯瞪了白无风一眼,等事情处理好了必定要将这小子揍一顿。想到渭河水源被污染,他连忙走上前,语气沉重将事情说给凤浔听,又担忧道:“世子,近期连下暴雨,加上冰川雪水融化,眼看着这渭河河水上涨,只怕到时候越来越多的尸骨顺着水势倒灌进渭城。这夏日天气炎热,更容易滋生疫病,需要让人尽快处理。”
“无涯,这件事你去处理,务必尽快解决。”凤浔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若真导致瘟疫可不是一件小事。
淮江两岸的惨剧还历历在目,白无涯虽不想管无关紧要之人是生是死,但此时影响太大由不得他拒绝。于是吩咐药童重新熬药,自己抓着白无风又急急忙忙地往渭河赶去。
“渭城倒是好处理,怕的是渭河流经之处有不作为的官员,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白无澜审讯过后问出了陶刺史行踪后,立即来找凤浔禀告,正好碰到白无涯说渭河被污染之事,不由得面色一沉。
凤浔美目微凝,“且看着,这天下早就是大乱之势,尽力而为就好。”
虽说早知道自家世子是这么个管好自家三分事的性格,白无澜还是叹了口气,“世子爷,这天下于我们淮南并非水中月镜中花啊!”
“还不到时候。”
凤浔摇头,“无澜,在淮南时你可是一向沉得住气,怎么这上京途中反倒是急了?须知昔日凤太宗开国前前后后用了近三十年,并非一时一事能决定的。”
白无澜失笑,儒雅从容的脸上带着几分释然,“是无澜急了!世子已经等了三年,的确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嗒嗒嗒嗒……
刚刚明朗的星空又蒙上了乌云,下起了小雨。渭河边上的难民们冒雨站在渭河边上,周边是上百个举着火把的士兵。
白凌清撑了把伞给洛灵芝挡雨。
“主子,你要上前去看吗?”
难民太多了,又系下蒙蒙细雨,他们站的这地方瞧不大仔细。白凌清踮起脚才能在黑压压的人群尽头看到白无风。
“走吧,回去。”
洛灵芝看和白无风一块过来的是淮南王世子身边的白无涯,也就不再担心,转身就准备回去。空间里的稻谷、小麦都熟了,这几日太忙都没时间管,可不得趁着今晚全都收好,谁知道明天又忙成什么样子!
白凌清看她从容自在的样子,心里也没那么担忧了,漆黑的眸子瞥了眼映着火光的湖面就跟在洛灵芝身后往回走。灵芝表姐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就是不知道援救壶关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到,好让淮南王世子能早日出发,如此他们也能跟着赶路。
毕竟这渭城也并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翌日天刚蒙蒙亮,洛灵芝边喝着赤豆粥边看着附近的难民全都面带喜色地往城墙处跑去,只有白河村的人没有动,要么给老木匠搭把手干活,要么沿着河岸四处挖掘看看有什么吃的,要么跟在白家二舅母旁边缝缝补补……
“主子,是淮南王世子下令召集人手一起清理渭河里的尸骨。不仅难民,城里也有不少人接了这个活,做个夜里已经将城内的河水全都打捞了,现在都是往城外去。”
白凌清立即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洛灵芝,并担忧道:“按理说在这饥荒连年的乱世里还安安稳稳的,渭城应该是底蕴深厚,这城里的百姓居然抢着干这个活计,只怕是渭城的情况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安稳无恙。”
“这是显而易见的。”
对这样的情况洛灵芝毫不意外,“这渭城外的稻田几乎全都荒废了,可见这两年基本没有人耕种,河西河北两地又是大旱基本上可以说是颗粒无收,淮南虽然富裕不缺粮食但也没到能养活整个凤国的程度。这渭城可不就只能消耗存粮,如此长期下去也必定出事!”
白凌清皱眉,愤愤道:“渭城的人不敢耕种还不就是怕昨天那样的情况,壶关失守,让端王的人马长驱而入,可怜的不还是像我们这样的贫民百姓!”
对此,洛灵芝并没有多言。
世道如此,寻常人若有不甘付出的必定是成倍的努力,“让老猎户带着人也去看看,注意安全,最好用干净的布捂住口鼻。”
白凌清点头,“正想和主子你说,我们怀璧其罪还是得多注意点,小心谨慎方能使得万年船。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群体,凡事不能太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