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河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吼:“靠!”
昨晚搬家可是费了周至和闫霄不少力气,周至直接把垫卫非下面的塑料布和防潮垫布和主体切开,方文玉给女孩子照着亮先去上游一处草坪铺设新营地,杨和跟穆如云拆解上边的篷布,大家默契配合群策群力。
之后还要重新布置防蚊的烟堆。
女生们虽然在让表态时你推我我推你,但是这事儿也干得贼起劲。
等到大家重新躺下, 全都笑不活了。
然后大家开始预测卫非第二天一早醒来会是什么反应,又兴奋了好一阵才睡着,到现在都还没起。
卫非早上睡得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准备再迷瞪一会儿。
可是闭上眼睛后,工科狗的逻辑潜意识在不断提醒他——事情有点不对……事情有点不对……事情有点不对……
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睁眼看到的是天空, 上边的篷布呢?
一激灵彻底吓醒了, 坐起来才发现,草地上就睡着自己一个人!
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靠,怎么营地在自己上游十几米的地方?!
跑到新营地,抓着闫霄的衣领:“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闫霄迷迷湖湖间还不忘瞎扯:“我们一直就睡这儿的啊……别扯我再睡会儿……”
“不可能,那我怎么一个睡在下面?”
“不知道啊……半夜你一个人起来说要睡下面去,肘子拉都拉不住……”
卫非将闫霄丢开,又把肘子拉起来:“肘子!咋回事儿?”
周至也迷迷湖湖:“你是梦游了吧,一个大长梦……”
“不可能!昨晚明明躺一起的!”
杨和这老实孩子还躺着,嘴里呢喃道:“那也是梦,你是不是还梦到盐老鼠讲了个鬼故事,然后挨了揍……”
所有人在卫非跑过来拉闫霄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醒了,现在破功了再也装不下去,一起大笑起来。
“你们!”卫非感到好悲愤:“也不嫌麻烦!”
闫霄笑得在垫子上打滚:“你自己鼾声那么大!吵得大家都睡不着, 又不好惊醒你, 只有我们搬了啊。”
“我昨晚打鼾了?”
“正常,人小蒲鼾大, 你昨天太累了。”
穆如云笑道:“飞机,你该感到高兴啊。”
“为啥?”
“因为你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半夜醒来啊……”
“我靠……”
“哈哈哈哈……”
……
……
洗漱完毕就是早饭,午餐肉煎蛋就着土豆和玉米算一顿。
然后大家继续行程,沿着山溪向上游前进。
一路山花浪漫,流水淙淙,只要你停下脚步,蹲下安静一会儿,就能在溪水里发现好多动物,小螃蟹,小虾,还有各种以前没有见过的溪水鱼类。
那些鱼个头都很小,不少还很漂亮,就沙鳅,虹鳅,小石爬子,鳑鲏,桃花……还有一种像鳑鲏但是身上带黑色条纹的漂亮小鱼,周至都叫不出名字, 老穆管它叫“五道鲳”。
不少地方的竹林里,栖息着一些的白鹭。
高高石头上, 注意看,往往站立着崖鹰,以高傲的目光注视着众人。
卫非还在路上发现了一个松鼠的脑袋,脑袋下的切口还是新鲜的,大家围观了一会儿,一致认为那是崖鹰吃剩下的。
路上还有许多的山果,羊屎米,蒿秧泡儿,野地瓜……
几株野百合开着花,闫霄将它们摘下来送给了几位女生,周至说百合可以吃,同学们都不相信。
于是周至废了老大的力气,才从岩缝里挖出了百合的根,结果真的不能吃,太小。
蕨菜太多了,杉树林子下,靠大路的地方,蕨类植物长得异常茂盛。
夹川是蕨类植物的王国,能吃的蕨类也有好几种,有一种又肥又嫩,本来就是这里的特产。
还有野豌豆,抠掉里面的豆子可以做成一种能吹响的小哨子。
女生们的头上渐渐的多了一个花冠,那是周至用嫩桉树条子和杜娟、石蒜花之类给她们编的。
男生头上也多了一个桉树叶冠,每人手里多了一根竹杖,没事儿就要相互打弄几下。
竹杖是因为发现两条蛇后才多出来的,一条是菜花蛇,一条是乌梢蛇。
第一条乌梢蛇的出现可是吓了冯雪珊一个花容失色,不过等到男生们赶过去,那蛇已经遛了。
第二条挺肥,穆如云说能吃,不过周至说爬行动物寄生虫太多,他们也没有慢慢炖汤的闲情逸致,最后在女生们的一片尖叫声中放掉了。
当天下午扎营的时候,穆如云找了一处丘陵,远离了山下那条大溪流,沿着汇入它的一条小溪爬山,来到半山一处泥墙老屋基旁边的老敞坝上。
这里的人户不知道哪年哪月搬走了,房子只留下了几道泥墙,但是敞坝的周围和泥墙的后方,有几棵非常老的果树。
……
“那里那里!”江舒意在树下仰着头,给周至指点成熟李子所在的地方。
同样的事情,也在几棵老果树下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