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畅想了一番,茶话姑娘就离开了,九儿姑娘跟我说:“放暑假的时候,我带你看看大漠孤烟怎样?”说实话,其实我并不太想看沙漠的辽阔与孤寂,可看着九儿姑娘热情的大眼睛,我觉得能和九儿来一场只有两个人的长途旅行,其实也是蛮期待的,我非常大方的就同意了。
岁月催人老,从来不偷懒,暑假带着我总想发生点什么的殷殷期盼走来了。可当我和九儿姑娘刚刚会师,准备开始两个人的旅行生活时,只见茶话姑娘拎着行李袅袅婷婷的走了,看到我们诧异的目光时,茶话道:“我想好了,我也想去看看长河落日,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九儿姑娘有些不自然,我也有点落寞,想好的两个人的故事被生生插进一脚,我感觉要发狂,但是想到要是能够和茶话一同去的话,对于好看的姑娘,当然也是多多益善的。九儿姑娘是想让我全心全意的推销她的酒,要是茶话姑娘跟来的话,本着雨露均沾一向心软的我自然要一杯水端平有水大家一块喝,那九儿的机会也就被稀释了。这一路上的九儿的不自然,茶话的自来熟,也只有我自己才是真正开心的。
小时候车船慢书信远,守着巴掌大的天,狂妄的以为一双穿鞋的脚就可以到处流浪。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就是一生的陪伴,祖祖辈辈从没有强烈的像要从密室逃脱束缚的冲动。自从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广袤的乡村再也盛不下我这尊小佛,我自信坐上火车就能得道飞升。从此,火车成了沟通天地,联系灵魂与肉体的交通工具,因为里程的局限,我再也离不开了火车。记得那时的火车常常刷成绿色,不知道是不是向高速飞驰的汽车们宣讲,这才是绿色出行,才是低碳生活。
记得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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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车宁可超载绝不超速,逢站必停,很有人情味,上不上的去,那是本事,反正我停了。那时的火车一开就是一个晚上,时常加班熬夜。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火车只走夜路,只是白天的火车不去我去的地方。
火车上,不管何时何地,总是人山人海,非常火爆,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之所以称为火车的一个重要原因,满满的是对其他陆上交通工具的不懈与鄙视。打眼望去,是整整齐齐的脑袋,即使胳膊举的酸胀,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放下,据说这也是一种非凡的修行,可见成佛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时常踮起的脚尖,即使是芭蕾演员,也绝不能有如此的成绩,才知道无立锥之地是多么的痛苦,更知寸土寸金实在不是夸大其词。
过道上,车厢接合部,洗漱间,都是横七竖八的肉身,却没听说有人捡尸的。车厢里的气味不臭不香,是绿皮火车特有的味道,是那个年代的印记。站着已是不易,何况有不知疲倦永不停歇来来回回一趟一趟路过的,不是去打水就是去厕所,站着的总是不经意间就占据了交通要道。想要睡觉是不可以的,困了只能眯着。即使再难,也难不住小车儿卖货的热情,要告诉你莫愁人多行路难,车到脚前必有路,收收腿让一让,道路其实挺宽阔。
夏天的绿皮火车,即使所有的电扇都拼命的转,也吹不散一股一股汇聚的热浪,每个人都爱坐外景座,看着窗外的风土人情,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所有的车窗都打开,飞驰的火车就像那把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呼呼的往车厢里灌风。
冬天的车厢自然不需要风,即使所有的车窗都关的死死的,自然风也有见缝插针的本领穿堂而过。一年到头总有跑不完的风风火火的火车,总有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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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要走的地方,人生就是这样,除了起点和终点,总是在路上流荡。
火车自有一套独特的排座次逻辑,是不是严重依赖生辰八字的命格,亦或是采纳了彩票业的撞大运的邂逅路数,并吸取了落户摇号的排队系统,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能够在火车上偶遇,大约用尽了前世的五百次深情凝视。
白娘子和许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可惜西湖不走火车。每次坐火车总压不住内心的渴望,希望被分配到六个座位的一边,不怕旁边的大爷死亡凝视我们五十四回之多,应是西梁国界,我眼观口,口观鼻,鼻观心,只在万花丛中稳坐。平日里的扭捏害羞,一定要顾虑的人,一定要顾虑的想法,现在都可不理,我心安理得,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且受用这无边美人好了。
但往往天公不做美,净安排一些大叔紧挨着我,我暗暗的调整策略,但总是一些大叔围绕在我的前后左右,不管是修整了时点还是调整了车次,总逃不过大叔的围追堵截,说实话,我真心不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尤其不喜那早已谢顶的油腻。后来的后来,我终于明白这是生活以身体力行的方式告诉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实意义。在火车上站庄,是无座的人的基本素养,靠着笔直的硬座闭眼小憩,或深埋背套,或及腰长发,或把身体折起来,或靠长腿凌架对过去,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那时的火车就是这么的接地气,就是这么的人气儿旺,把年轻的我们带到理想的远方,把五湖四海的思念带回曾经青涩的地方,生生不息。我们像一朵毛茸茸的小花,一路跟随风风火火的火车,向着远方飞呀飞,飞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