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和你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千里之外,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见我。年少的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站在眼前却看不见,到底是什么浮云遮住了欲穿的望眼?据我多年的观察,这男女之间终究是不能离开太远的,一般来说仅仅隔着一堵墙的厚度。
我认为男女之间最泾渭分明的距离,总躲不过一栋楼的距离。而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该是分的最彻底也最远的距离了,多半不在一栋楼里,但是教室和食堂总是掺和在一起的。
最让我感觉脸红的是男厕所总是蹲在女厕所的隔壁,有时候冲水马桶都不大隔音,虽老死不相往来,但鸡犬之声相闻。有时碰巧你刚冲罢我上场,你也匆匆我也匆匆,一唱一和,像一对隔墙对唱的情人。这时我得估摸准时间,好让女同志先走,否则,碰巧在门口洗手池碰上,得尴尬死。无话找话是对大脑语言区的折磨,未经斟酌冲口而出:“你也尿手上了?”是哥们多年凭实力单身的本领。
最让我心动不解的是男女澡堂的大门竟能相对而开,每次洗澡我都久久的对着那堵白白的墙壁冥想,用心去格,去知,我自知没有阳明先生的悟性,不能做到心外无物,但使能做到心外无墙,此生无憾矣。
男同学的一丝不挂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看了很多,女同学的一丝不挂不管是求爷爷还是告奶奶连根毛儿都没瞧着。这世界就是这么拧巴,你越是不想见的,天天让你瞧,直至让你瞅了就想吐。你越是想见的,佛都不愿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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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都别想梦到,这辈子基本是完了。既然看不着,你就绝不能不让我想。
如果说目光是带电的波,死死的盯住一点,有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法力。达摩面壁九年悟出了禅宗,我常常对着一睹墙在洗澡中冥思,啥时候能有洞穿一切的境界。我天天的想,时时的念,澡堂的那堵墙不再是简单的墙,她更像是电影院的大幅电子屏,上面显现的是仙女洗澡的画面。
现在想想为什么电视里美女都爱穿着衣服洗澡,回头看看就知道,一丝不挂有时真不好看,其实就那么看着这光秃秃的后背真看不出性别的第二*性*征来。这也是为什么诗人多写刚出浴的美人儿,从不写正在沐浴的美人儿,大约人类洗澡的姿态并不美观。这正如女子的妆容,她愿意为悦己者花上小半天的时间捯饬自己,但绝不允许你在妆为修成的时候看,因为多半不会好看,更怕一不小心变成惊吓,产生了阴影也就有了成见,渐渐的失去在你身上发现美的眼睛。其实正是因为从来没有看过,才更想看,要是天天让你看,不想看了还绝不轻易放过你,是要崩溃的。
大学澡堂洗澡需要刷卡,比公交车还严苛,公交车还有投币的功能,只不过认多不认少,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不设找赎’,澡堂干脆不设投币箱,设身处地地免去了法律系学生每次洗澡都要寻章摘句推敲推敲‘不设找赎’法律依据的辛苦。
澡堂为了防止不刷、假刷的现象,引进了公交系统智能语音扣费系统,“滴”的一声,表示你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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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现在你已经是合法的洗澡人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洗澡去了。我是这儿的熟客,业务老熟练了。
那次洗澡我捡到一张洗澡卡,我走到男澡堂门口,女澡堂的对门,我一刷卡,“滴”的一声,我条件反射的迈腿就要开步走,“女生卡,请注意站队。”男的女的齐刷刷地盯着我看,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对面的门儿我是绝不能进的,虽然我有对面的认证资格,也很渴望能常去看看,但这辈子恐怕是没有希望了,但愿下辈子可以。
平时走惯的门,被各种情绪的目光缠的死死的,如盘丝洞一般,我想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昂首挺胸的走,站着又实在难堪,我冲门口的老师艰难的展示了我要向他微笑的表情,扔下一句:“俺儿是纯爷们儿”,便逃也似的冲进了男澡堂,这种难堪比从前的不刷卡还要狼狈。
我洗澡的时候老感觉有几个男同学交头接耳冲我这边儿挤眉弄眼,我调转炮台冲着他们一通扫射,才平息了他们只有对异性才该有的各种好奇。我想还好男人和女人只有这一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肉眼级可辨识度极高的差异,否则我不知要穷尽多少骚操作才能还我堂堂男儿身的清白。看来衣服有时真是累赘,容易误人清白。倘若我要是穿着内衣洗澡,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来这衣服多半多余,不是有实在不得不穿的理由,能脱的还是尽量不穿的好,倒省去了许多麻烦。这是我一个洗澡的经验,偷偷的小声告诉你,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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