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海星长时间没有表态,依马顺亮对梁海星的了解,知道其心中有着很深的顾虑,就试探道:“吴灿既然调进了机关,成了单位上的一名公务员。虽然工作岗位暂在招待所,但必须明确个管理部门吧。按原来的安排,也就是说吴灿在没有正式调入厅机关前,因人在招待所,暂时由刘厅长直接领导,作为临时工还可以,但现在身份不同了,类似年终考核评比等具体的干部日常管理事项,总不能让刘厅长亲自去办理吧。从ZZ程序上,必须明确个挂靠部门,有些事情还需要挂靠部门提出意见,走个程序。”
见梁海星仍没有明确态度,似乎还在犹豫,马顺亮又做起了梁海星的工作,帮着梁海星分析了刘大可的想法。在马顺亮看来,刘大可将吴灿安排在人事处的意见已很明确,只是工作不在人事处。再者,将来的一些职级待遇问题,还不是由刘大可说了算。而一旦从刘大可的嘴里说出来,人事处只能照办。还不如先把吴灿纳入处里管理,一视同仁,或事先征求一下刘大可的意见,然后再视情有针对性地做处里其他干部的工作,这样处理或许更稳妥一些。
梁海星很理解马顺亮,虽是分管副厅长,但马顺亮不直接分管吴灿,有些事很超脱,而自己作为直接领导,日后一些棘手的问题需要自己处理。
见梁海星仍在权衡,马顺亮突然微微一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地球是圆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种混沌的状态。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只有效果。有些事不认真,输了;有些事过于认真,也不会赢。一个人,一生就做一件事:处理难题,方法不重要,关键看结果。更难的事,恐怕还在后面。”
梁海星知道,马顺亮的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而这样的话竟出自马顺亮之口,梁海星感到很震惊,似乎觉得马顺亮的话很有道理,又觉得马顺亮比自己站得高,看得远。见马顺亮态度很坚决,梁海星不想引起马顺亮的误会,在吴灿的调入问题上成为孤家寡人,而且马顺亮的话很中肯,分析的也非常在理,难以推脱,就勉强同意了其意见。但鉴于吴灿与刘大可的特殊关系,梁海星仍觉得以后的事情很难处理,思想上仍难以接受,就担心会在刘大可面前表现出来,就以刘大可批示让马顺亮办理为由,想就刘大可批示办理情况,让马顺亮单独向刘大可汇报,自己遵照执行就是了。
马顺亮没有同意。他了解刘大可,担心节外生枝,更担心引起刘大可的误会,就动员梁海星一块向刘大可汇报。
有人说,刘大可研究人的本事超强。周思国何许人也,油米不进似乎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即使多次碰壁,刘大可仍认准了周思国,依然如狗皮膏药般往上贴,没送周思国一分钱,硬是把周思国吃透了,不动声色的控制住了周思国。吴灿作为刘大可与周思国利益交换的产物,功不可没。坊间的议论有时缺乏依据。而事实却是:周思国似乎成了招待所的常客,基本上做到逢刘大可邀请必参加。刘大可也经常去看望周思国的母亲。虽与周思国为上下级,但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周思国的办公室,经常能见到刘大可的身影。在省直机关工作尤其是担任领导都是人中豪杰,周思国与刘大可的特殊的关系,引起了人们各种猜测,周思国似乎成了刘大可的名片,刘大可到省直机关联系工作,大部分部门都会打开方便之门。
作为多年的好友,黄正刚几次想提醒周思国,周思国似乎也看出了黄正刚的心思,为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尴尬,未等黄正刚开口,周思国便称赞刘大可符合时代精神,是位开拓型的好干部,满满的肯定。周思国还忘不了赞扬黄正刚眼力好,选了一位好接班人。黄正刚感到非常的无奈,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了回去。再与周思国见面的时候,黄正刚很少提及刘大可。后来,黄正刚逐渐疏远了周思国。
筹建教育培训基地的事,一直是刘大可的一块心病,省发改委一直拖着不办。刘大可心里很清楚,主要原因是发改委正职梁小军以解决表妹许小英重新回机关的事相要挟。刘大可也想满足梁小军的心愿,但再三权衡,似乎觉得成本太高,许小英的问题很清楚,根本不符合回机关重新工作的条件。当年,许小英多次到厅里上访,黄正刚顶着各方压力都没有办理。自己主动为其解决,黄正刚还有机关干部怎么看待自己?更为主要的是,自己很了解许小英,盖大楼是一时权宜之举,大楼好盖,但再辞退许小英就很难了。那将会在无形中,不仅给自己也给接任者,带来一个沉重的包袱,会招来永远的唾骂。更为可怕的是,将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带来无穷的后遗症。
刘大可曾多次找周思国汇报,如实反映工作中遇到的难题,甚至提出,除了许小英外,梁小军提出任何问题,刘大可都可以答应。周思国也颇感为难,以不分管发改委为由,让刘大可想办法与梁小军进行沟通。刘大可曾亲自到发改委进行沟通,梁小军根本不出面,下属答复几乎是口径式的,正按省里的要求,进行调研,然而,事情一直没有进展。
思来想去,刘大可就想邀周思国吃顿饭,叫上梁小军,在饭桌上把话说清楚。同时,也想让周思国敲敲边鼓,帮自己出出主意。刘大可想:或许梁小军会给周思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