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赵良一番疯子般的谩骂,出乎与会人员的意料。与会人员都在装作认真记录,大气不敢喘,噤若寒蝉,生怕稍不注意,甚至是一个喷嚏都会惹恼了赵良,灾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赵良办公室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般。
梁海星坐在赵良对面的沙发上,面无表情,时而记录着,时而沉思,似乎此事与己无关;侯晋生坐在挨着梁海星的沙发上,一直低着头;陆美霜坐在靠近房门的椅子上,低头似乎在写着什么,木然的目光不时的瞟向赵良和梁海星,似乎在向梁海星传递着什么。
没有人站出来辩驳,也没有人随声附和,赵良如同强弩之末,气势很快软了下来,或是赵良意识到了什么,望了梁海星等人一眼,道:“也许最近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发了点感慨,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希望今后大家做事说话都要负责任。马山局是大家的,你私下单独损我一个人没关系,但公开场合或是向领导说些对我不负责任的话,作为马山局的正职,毫不客气的说我代表着马山局,表面看倒霉的是我,实际上损害的却是整个马山局的利益,大家都不傻,这笔帐我想大家还是能算得清的。尤其是今后,再听到不利马山局的话,尽量多做些解释。既然做不了解释,也没关系,但请不要添油加醋。没有能力做好事,那就有个不做坏事的态度也好啊。”赵良的目光一直望向梁海星。
侯晋生与陆美霜心理很清楚,赵良的一番过激言辞是专门指向梁海星,而此时又将目光直接望向梁海星更是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心里极为担心梁海星难以容忍,会作出激烈回应,有可能失控的局面发生在二位局领导的身上,侯晋生与陆美霜的手里都捏了把汗。梁海星心里比两位办公室领导更清楚,赵良在向黄正刚汇报工作时发生的一切,也似乎更理解此时赵良的心情,自然也清楚赵良在对自己进行指桑骂槐。作为血性男人,梁海星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脑门,似乎要喷溅出来,但梁海星心里更清楚,此时最需要的是冷静,目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接受冷静的考验,冷静冷静再冷静。
梁海星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目光也就不敢望向赵良。梁海星望了侯晋生和陆美霜一眼后,低声道:“我觉得赵局长的话很中肯,作为正职,他是在为马山局现在和未来考虑,我们要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去理解执行。尤其是在当前,更需要上下拧成一股绳,精诚团结,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创马山局的新局面。”
梁海星的一番表态,出乎陆美霜的意料。陆美霜极为赞赏,不住的点着头,更像是鼓励。赵良理解此时梁海星的心思,令其感到意外的是,梁海星却表现出了高姿态,而且令赵良感到无懈可击。赵良对梁海星的表现不得不从内心感到赞叹,也就越发觉得自己有所失态,尤其是在这时刻,更应表现出沉着,不动声色,让对方看不透自己的心思,而不应锋芒毕露,一旦传扬出去,特别是传到厅里让黄正刚知道了,正职公开辱骂副职,那责任就大了,将在黄正刚心里留下怎样的印象,这梁海星又不同于别人,是黄正刚的心腹,黄正刚会饶过自己吗?真是图一时嘴上之快,后患无穷。想到这,赵良感到有些后悔。但又想: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自己心里不舒服,说两句过过嘴瘾又何妨?再说,虽然自己言语有些尖刻,但并没有说过头的话。想到这,赵良似乎又原谅了自己。会议很快进入了正题。
梁海星先是简要汇报了近期局机关工作情况。听完汇报,赵良作了简单点评,希望梁海星发挥熟悉业务的强项,继续抓下去。这并非赵良谦虚,赵良曾多次对下属讲,梁海星在厅里就是业务骨干,只要是梁海星业务上定的事,他完全同意,有时需要他把关时,只是象征性的签字,对内容从来不过问。即使后来梁海星离开马山局到省厅工作,当厅领导向其了解有关赵良的情况,或是听到不利赵良的传说时,梁海星都承认,在业务上,赵良一直很支持他的工作,为其锻炼提供了最广阔的空间。梁海星对赵良一直心存感激。
对梁海星业务上的放手,倒并非是因为赵良对梁海星的信任,从性格上来说,赵良喜欢吃吃喝喝之类的事务性工作,让他坐下来钻研业务,似乎有些为难。梁海星在厅里一直从事综合业务工作,业务工作能力比赵良强得多,而且梁海星办事认真,让其分管业务,赵良放心。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赵良有自己的考虑。赵良曾私下对人说,作为马山局正职,所有的人都是为他干的,既然梁海星业务能力强,又肯干,为何不发挥他的强项呢?只要将人权、财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梁海星主抓业务,省了自己的好多心事,何必去干涉呢,那不等于自寻烦恼吗?
赵良对下步工作进行了简单安排,要求侯晋生抓紧对欠款进行梳理,然后给厅里写个报告。鉴于他与梁海星都是从厅里派下来的,对市局的情况不太熟悉,党组决定分期分批外出参观学习,第一批先有赵良同志带队到草原学习。同时,为确保外出学习效果,由办公室派一位负责文字工作的领导陪同,回来好整理一学习报告,共同分享学习成果。
一听说是外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