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没转机,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把死神叫来给她弄好东西吃。
樗萤就着“灯”牌喝芒果奶昔,不期然门大开,她没来得及收回牌,被费里德捉了个正着。
费里德捏住一朵光团,光在他指尖碎去,如梦似幻,碎散的荧光萦绕在他脸畔,逐一淡化,衬得他眉目很有两分仙气。
但邪佞就是邪佞,他一眨眼,浸润了血气的瞳那么妖,跟耳朵上缀的菱形红宝坠子一样,闪着灼灼的光。
“这个好玩。”费里德弯眸,迤迤然来到樗萤跟前,面对她坐下,看她因不适大片涌入的光源而努力眨眼,伸手揩去她唇边的奶昔,“也是你的能力吗?”
“是啊。”樗萤道。
“弱得很。”费里德道,“一点都不像能伤人的样子。能逃出去,也是运用了相关能力的缘故?”
“我又没有逃。”樗萤道,“我只是出去看看,还会回来的。”
“哦?”费里德道,“难道这公馆里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东西,都不舍得逃了。”
樗萤拿掉他还搁在她唇边的手,有点促狭,报了个虚情假意的答案给他:“费里德大人咯。”
费里德搓了搓手指。
很奇怪,她总能轻易激起他的破坏欲,他很想一指头捏碎她,如碾碎明珠,这会让他快慰又惋惜,引发很强的感官刺激。
破碎前,她最好再哭红眼睛,流出绝望的眼泪。那一定很漂亮。
樗萤要是知道费里德心里想的什么,一定骂他变态,虽然她本来就觉得他很变态。
费里德道:“怎么出去的,做给我看看。”
樗萤表示没有办法:“不是经常能做到,要看运气。”
主要是看牌的脾气。
费里德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是气死人了,每次樗萤跟他说实话,他偏偏都不相信。
“大人,喝水好腻,我要吃饭。”樗萤道,“还要开窗,还要看书听音乐。”
费里德用他银白的长睫挑了樗萤一下,慢条斯理道:“是吗。”
“我都饿瘦好多了。”樗萤道。
费里德不答,似笑非笑凝睇着她。
反正他进来只是为了逗她,这个不能给周围人带来一点儿价值的家伙,可恶得要死。
樗萤站起身来,凑近他,拈住他领口蝴蝶结长长的飘带。
费里德在变态的同时还很注重打扮,血族普遍穿着主色调黑白灰的制服,他偏系一个红得精致又惹眼的蝴蝶领结。
另外用黑丝带将一头银发系在脑后,也是打的蝴蝶结。
不过的确是好看。樗萤也喜欢蝴蝶结。
她指尖轻轻扯一扯他的飘带:“求求你。”
他就爱听这个。
但是,这一次好像没奏效。
费里德捏捏樗萤的脸,不允诺,不画饼,转身离去。
小黑屋的门在背后关上,雷奈迎接着费里德,请示:“是否要更苛刻些对她。”
“这个嘛。”费里德道。
他下意识搓了搓樗萤拈过的那根红带子,忽觉手感不对,低头一看,带子居然不知何时被她变成粉红泡泡糖卷。
“啊哈哈。”费里德笑起来。
也不知这毫无杀伤力的泡泡糖卷戳了他哪根神经,一转头,他居然真把樗萤不喜欢的那些东西撤了,恢复光明和食物供给,还给了她音乐盒。
樗萤一点都没有对费里德的朝令夕改感恩戴德,戳着营养补剂,对雷奈道:“我要吃饭,这不是饭。”
雷奈冷硬地:“这就是饭。”
“不要流食。”樗萤道,“你跟费里德大人说。”
“费里德大人不在。”
费里德的确不在。他又不来听樗萤的墙角了,据说真的有很多事要忙。
雷奈雷打不动,不给樗萤其他吃的,樗萤退而求其次,跟他打听米迦尔。
“你问他干什么?”雷奈道,“你在费里德大人的宅邸,不要想跟其他血族扯上关系。而且百夜米迦尔最讨厌人类。”
“是吗。”樗萤道。
她学费里德的样子,做出一个很不相信的表情,果然把雷奈看得有点愠怒。
“人类都一个样。”他冷冷道,“奸诈贪婪,狂妄自大。”
“你见识太少,我就很可爱啊。”樗萤道。
雷奈隐忍地闭上眼睛,懒得去理她。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费里德老不着家,樗萤又出不去,米迦尔音讯全无,她好无聊。
这天,又到了吸血鬼们睡觉的时间,樗萤跟墙里游来游去的牌商量:“如果你暂时不想被我收服,那放我出去玩一下总可以?”
“你最厉害了。”她道,“答应我嘛。”
谁都爱听彩虹屁,牌也不例外。
它又汇聚力量,让樗萤出了小黑屋。
公馆加强了外部防护,大概自恃内部防卫很强,里面倒没怎么设置站岗。
樗萤在公馆的墙与墙之间穿来穿去,进入了储存人类食物的小库房,救命,全是营养补剂,雷奈所言非虚。血族真不是合格的饲养者。
樗萤很失望地把手放在墙上,又穿了好几道,忽然周围一黯,她走进个烛光昏暗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