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萤眨眨眼, 缓缓松开手,坐在犬耳少年身旁,圆溜溜的水眸捉着他看了又看。
像, 真像。
虽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杀生丸是圣山千年积雪, 这个少年就是一团蓬勃的火,但除了瞳色和发色, 他们的面庞都神奇地有些相似,而且, 都是狗。
“你认识杀生丸吗?”樗萤道。
“谁要认识那种人啊!”少年一听, 顿时去了赧然,没好气地道。
这种语气, 一听就知道一定认识杀生丸,还跟他有点过节。
他双手向后撑地坐着,仍有树叶扑簇簇旋下来,落在他发上、身上,偶然撞到耳朵,那有着毛绒尖尖的小狗耳朵就轻轻一动。
真的可爱。
“诶!”樗萤猛然向前一扑, 吓少年一跳。
她半点儿不怕生,抱错人也不害羞, 面对不认识的妖怪少年,倒像熟混了八辈子,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耳朵看, 兴奋得脸颊通红:“你叫什么名字?”
犬耳少年愣怔,樗萤的眼神太热切,他有些别扭, 也忘了计较她一上来就抱人的事:“犬夜叉。”
“我叫樗萤。”樗萤道, “相逢即是有缘,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给我摸摸你的耳朵。”
那对耳朵白绒绒,又灵活,一看手感就很好。
犬夜叉觉得很离谱:“蛤?!不要。”
“为什么?因为摸了就会怀孕吗?”樗萤问。
这话真扯,犬夜叉很无语,想对樗萤大小声,可看见她那纯真求知的脸,到嘴边的许多话又闷闷憋了回去:“不是!”
他不擅长跟人类打交道……
尤其樗萤还是女孩子。
是第一个满心欢喜跟他搭话的女孩子。她也没有因为看见他的狗耳朵尖叫,反而流露出真实的喜意。
为什么?狗耳朵这么让她高兴吗?
樗萤当然很高兴。
杀生丸有狗尾巴,可是没有狗耳朵。狗尾巴她已经玩过了,现在要玩狗耳朵。
反正杀生丸不在,她日子也无聊得很。
“那到底为什么?”樗萤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很敏感吗?”
“也不是!”犬夜叉像狗一样抖擞全身,把叶子全部抖掉,噌地站起,一跳跳出老远,“你很啰嗦!”
他要跑掉了,樗萤也不去追,抬手做个喇叭放在唇边对他喊:“明天早上我在这里等你,给你带好吃的!”
犬夜叉回头看她一眼,跑得飞快。
第二天,樗萤早早地就来树林里等犬夜叉。
她提了一个小篮子,小篮子里放着些丸子,她还跟村里的人要了一块卤熟的骨头。
犬夜叉迟迟没有出现,樗萤也不着急,把篮子往树下一放,摘了些花做手串玩。
晨光里的少女,清透得像花蕊上悬挂的露珠。
犬夜叉蹲在高高的树上,偷摸打量樗萤。
他可没答应她会来,所以没有那个义务出现,就算最后她没能等到他,也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后果而已。
他这么想,却始终没挪位。
突然,犬夜叉看见樗萤将花做的手串往地上一丢,低头抹眼睛,像是哭了。
他立马疾风一般窜下去,落在她跟前道:“你哭什么?”
结果哪里有哭声,樗萤打开双手,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谁在哭了?”她佯装好奇,“砂子进眼睛,我在揉眼睛而已。”
犬夜叉这才知道被骗,牙根痒痒,觉得好没面子,正要再度跑走,樗萤却已经蹲下去打开篮子。
“瞧。”她道,“这个骨头炖得刚刚好,肉可香了。”
犬夜叉的鼻子很灵敏,不用她说,他都闻得到肉的香味。
“我说要给聪明又厉害的男生吃,他们才给我的。”樗萤道。
犬夜叉道:“真的啊!”
他也蹲下来,接受了樗萤给他带的食物,大快朵颐。
樗萤托着腮看他吃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她只当他天真,却不知他长到这么大,在许多个独自成长的年月里,很少拥有像现在这样的温情时刻。
为什么不排斥,为什么不露出厌恶的表情,为什么不用害怕的语气叫他“妖怪”,或者鄙夷地叫他“半妖”?
犬夜叉把肉骨头吃了,把丸子也吃了,吃人嘴软,他脸上又是别扭,用跟杀生丸同款的尖尖指甲轻轻挠脸,吞吞吐吐道:“喂,你认识杀生丸?”
“这好像是昨天我问你的问题哦。”樗萤道,“你不诚实回答我,我也不要回答你。”
犬夜叉的声音又大起来:“算我认识他,好了吧!”
樗萤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犬夜叉不答。
樗萤想了想,又道:“是他的兄弟吗?”
犬夜叉惊了,用“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她。
他真是一个简单又好懂的人啊。
“基因这种东西很奇妙的。”樗萤笑眯眯道,“没人说你跟他继承了同一对眼睛吗?”
她又好奇地问:“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我不会叫杀生丸哥哥的。”犬夜叉道。
那他就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