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 徐饮棠还在和时月白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盘剧情。
其实当年在平市三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医院里就坐着两个那么大的当事人/鬼，直接问是最方便的办法。即使许仲平是个锯嘴葫芦比哑巴还哑巴，余空游也记得一清二楚, 绝不是那种被死亡一键清空内存的鬼。
徐饮棠也的确直接去找余空游申请剧透了, 但余空游只给了他两个大白眼, 怨气冲天差点当场七孔流血, 没好气地骂骂咧咧, “你有没有常识啊！鬼的死因不能随便问的知不知道！就算我记得也不能说, 说出来我家萍萍第一个要没命的！”
他可是厉鬼！沾过血索过命的那种真·厉鬼！
而死因就约等于他不能碰的命门, 不管平时再怎么清醒正常仿佛是个正常人, 怎么死的这事一翻出来分分钟就要暴走, 到时候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他家萍萍，本来就是风吹就倒的脆皮一个, 九成九的十死无生。
九成九和十死无生的数学关系此处不做详解, 只要知道徐饮棠最后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脚踏实地进行调查, 再也不乱走捷径了。
总之……嗯……
“我们先分两部分来讨论。”徐饮棠比出两根手指, “现实世界, 和这个副本世界。”
时月白点头表示对这个思路没有异议, 被面条里的辣油辣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舌尖又麻又疼发言困难。
——明明成年后的他吃重辣火锅都面不改色的。
徐饮棠给他推过去一杯牛奶，先从更熟悉的现实世界开始话题，“平市三中的异常大概是从一年前开始，从三中旧址传出了闹鬼的传言。”
早就坏掉的喇叭突然播放出十几年前那版的广播操音乐, 深夜路过的行人看见校舍里有学生的身影攒动, 黑暗中废弃已久的校舍看起来和十几年前刚翻修过时一样崭新, 从里面传出早读点名的声音。
——据说被点到的学生，全都是十几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目击到这样场景的倒霉蛋自然被吓得够呛，但当时既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又只有寥寥几个深夜目击报告，国特科也就没有特别重视，只就近派人去看了眼情况。
根据当时回传的调查报告，三中旧址的确阴气稍有些重还有些孤魂野鬼游荡，但作为一个废弃多年的老旧学校，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直到五个月前，在三中的旧操场上发现了第一个受害者许新强的尸体。”徐饮棠回忆小青发给自己的任务资料，“许新强是许仲平的父亲，半年前从外地搬回了平市，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三个多月了。”
“紧接着没过几天，从外地赶过来给许新强处理后事的妻子王娟也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王娟的弟弟王强。他们失踪一周后，王强的尸体在三中旧校舍的门口被发现，死于剧烈殴打导致的脾脏破裂，而王娟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她失踪四个月以后，被发现吊死在一间教室里。”
“三个死、咳咳，三个死者——”时月白猛灌一大口冰牛奶，无视徐二宝对“男小三居然不能吃辣”的嘲笑，接着道，“三个死者身上都有大量殴打造成的伤痕。同时许新强和王娟的尸体都极度消瘦脱水，且有严重营养不良的症状，王强可能是死得比较快，营养不良的症状比另外两人好一些。”
“此外，在王强尸体被发现到王娟尸体被发现的四个月之间，还有六个人的尸体在三中被发现，分别失踪两周到一个月不等，死因也各自不一，不过同样有被殴打过的痕迹和消瘦脱水的症状，身份共同点的话……虽然他们现在没有任何交集，但都曾经在三中就读或者工作过，并且在校的时间跟许仲平就读三中的时间有重合。”
时月白一口气说完，又低头猛灌冰牛奶，决定放弃剩下的半碗面条。
徐饮棠怜悯地给他再满上一杯牛奶，掏出盒披萨放在桌上，“吃这个吧，从上个副本里打包回来的，我记得是奶油菠菜鸡肉味的。”
徐饮棠吃着味道还不错，是那种副本里吃到想打包一份的水准，用甜甜的话来精确形容的话，美味程度约等于二十分之一的糖咪站街图。
所以甜甜用十个披萨再加上亲自排队三小时买到的网红可丽饼大全套，才换到徐饮棠视角副本回放里的糖咪站街图。
世界名画……
呜呜呜太值了太值了她的幻肢太直了吸溜吸溜斯哈斯哈……
……
徐饮棠若无其事地跳过了美味披萨背后的小小交易，拿了一块披萨，把自己带歪的话题正回去，“总之，根据其他六个死者跟许仲平同期在校这条线索，又发现了五个符合特征的失踪者，其中三个的尸体在过去一个月陆续被发现，还有两个仍处于失踪状态。”
时月白也拿起一块披萨，撇撇嘴道：“但这回国特科派去调查的人在三中蹲了两个多月，也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着。”
“而且哪怕死了这么多人，明摆着事情跟许仲平有关系，能找到的相关人员嘴巴却都很严，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肯说，唯一一个愿意交代情况的，前脚刚跟国特科联系，后脚就也失踪了。”
于是更加没有人愿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