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白挑选着哪些库存适合给莫夫莫夫当贿赂的时候,沉入虚空之海深处的世界残骸之上,生出了绒绒的细小触须。
不…不想消失……活下去……活活活活下去……
活活活活活……活下去……
仅有的执念吞噬着世界的残骸,遵循着生命诞生最基础的本能,将注意力投向周围更“具体”的存在。
吃……饿……
细小一团的触须,咬下了某只恶兽自爆残留下来的,鲜美的血肉。
触须改变着形态,笨拙地模仿出肉块的样子,很快肉块上又到处长满触须,像满是红色蛆虫的腐肉。
还不够……更多……要更多……
祂身上散发出了对虚空之海老住户们极不友好的气息——新生、成长、进化,偏又无比适应地将本源扎根于此,令祂们既无法杀死祂,又被祂恶心得无从下口。
于是祂们有志一同地挑了个能触及到最远的世界,把这到处喊饿到处啃,弄得海水都臭烘烘的家伙踢了出去。
臭熊孩子可别回来了!
而那奇形怪状没个样子的一团,“啪叽”掉在了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上,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个地方,先吧唧吧唧把眼前的饭饭吃了个干净。
糖糖……徐饮棠……
糖要慢慢饮……这样一辈子就都是甜甜的了……
残存在尸体里的记忆反馈来祂听不懂的声音,那种饱含爱意的情绪,让祂难受得触须颤抖。
藏起来……
要藏起来……
祂懵懂地跟从着本源最深处存活的执念,给自己披上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熟悉的,模仿那具尸体形态的皮囊,发出像是尖叫,又像是啼哭的声音。
女人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她惊喜地抱起了地上的孩童,神情恍惚迷离地笑着。疯狂让她看不清怀里的孩子因为掌握不好拟态的模样,一时裸/露出肌肉血管,一时又白骨外露,触须在他身上到处乱爬,诡异的模样比恐怖片还恐怖片。
“糖糖……妈妈的乖糖糖……”
……
“啊。”徐饮棠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甜甜紧张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徐饮棠摇摇头,露出个有些微妙的笑容,“我只是突然知道,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