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一场理想的婚礼往往耗时耗力。
但筹备一场看起来足够真实盛大, 连逃跑中的通缉犯都能听到消息的婚礼,在徐饮棠答应把医院出借一部分做婚礼场地后,两天的准备时间绰绰有余。
流程设计有成熟的婚庆公司全面把控, 加上点特殊能力辅助,一晚上就能把空地布置成浪漫奢华的草坪婚礼现场, 量身定制礼服需要很久的工期,但挑几套成衣改改细节, 兼有玩家身份的裁缝十六条腿同时开工,一顿下午茶的功夫就能拿到。
至于戒指就更加简单, 能让营销号单独水一篇的巨大鸽子蛋只要钱到位款式任选, 反正也没有人会真的戴它, 徐饮棠从打开产品册到选定下单, 全程不超过十秒。
而最最麻烦的一环莫过于拍照, 诺亚带来的摄影师跟徐饮棠叫来商量抓捕细节的小青一撞上, 立刻迸发出无穷的创作灵感,拍到后面徐饮棠已经忍不住开始打呵欠,揪着徐小乖的触手一个个数上面的圈圈玩了。
他觉得这事很无聊, 不如跟时月白讨论正经事, 比如该怎么优化陷阱才能确保钟鸿卓进来了肯定出不去, 以及抓住了之后怎么才能把这个死不掉的东西处理干净。
事实已经证明了切一切关起来有风险,最好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问题——时月白话是这么说, 仍然对满足钟鸿卓那些变态幻想好让他快乐自杀这种馊主意是大写的抗拒。
“他脑袋里都是黄色废料,让我配合他我会吐的。”时月白撇撇嘴,扭过脸假装看不懂徐饮棠表情里前排吃瓜的期待表情, 拒绝就黄色废料一事做进一步的补充叙述。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摸着徐饮棠的下腹振振有词, “那玩意太限制级了, 对崽崽的情操教育不好。”
不光四崽窝在肚子里眼巴巴地张望着,徐小乖徐二宝徐三花也一个不缺,虽然四崽现在运行的规则体系是在他们近似于媾/和的过程中成型的,其余三个崽也围观了贴贴的全过程,并且除了徐小乖可能不太明白,其他崽崽大概率该懂的都懂。
但把崽崽的情操教育搬出来依旧好用,以前徐饮棠用这个理由拒绝在外面跟时月白亲密贴贴,现在时月白用这个理由拒绝开闸放瓜。
他没有徐饮棠那么宽大的胸怀,能事不关己地讨论把自己这样那样的十八禁话题。
明明坐在旁边却仿佛不存在一样的小青闭上眼睛,说话文雅礼貌:“艹。”
同样坐在边上加班加点为婚礼做贡献的其他队友也文雅礼貌,稀稀拉拉发出附和的声音:“艹。”
只有第一次实际意义上跟徐饮棠见面紧张过头的周芊芊没跟上大部队,左右看看眨巴眨巴眼睛,犹豫道:“……一种植物?”
大家被她逗得笑起来,房间里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周芊芊也抿了抿唇,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长得只能说清秀,眉眼间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奇异韵致,不论是谁看到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怜爱之情,可谓名副其实的“芊芊玉质”,这让她很快就被花花和甜甜接纳进女孩们的小圈子里。
上一次徐饮棠见到她的时候,刚经历两场副本的周芊芊身上还没有这种特质,显然这也是某种异化所带来的改变。
“别名变态诱捕器。”周芊芊捏了捏眉心,吐槽起自己这糟心的异化,“我第一次知道我周围还有那么多变态,要不是林哥帮忙,我都不知道尸体该去哪里埋。”
林德安一言不发,安静地埋头折喜糖盒子,深藏功与名。
虽说他已经正式转岗到国特科不做警察了,副本里为了通关也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可在现实里教周芊芊这样的小姑娘毁尸灭迹还是叫他有些说不出的心虚。
徐饮棠从时月白嘴里敲不到更多八卦,注意力便被周芊芊的吐槽吸引过去。周芊芊的异化来自于副本里被女鬼附体所产生的过度共情——意志偏低的玩家很容易在被附体时出现这种情况。
周芊芊回忆起被女鬼附体的经历,仍然会被不属于自己的强烈悲恸和愤怒所影响,“她死得实在太惨了,搞得我都没法对人渣手下留情。”
半夜带着绳子带着刀还带着套来扒拉她的窗户,想干什么她用幻肢都能猜到,所以对方被她放在窗台的小玩具吓得失手坠楼,总不能怪她非要住五楼吧。
“的确没毛病。”徐饮棠表示医院对半夜爬墙的病人也是这么处理,并友好建议道,“下次你可以把人送到我这里,我们很缺劳动力。”
周芊芊已经听甜甜科普过一遍幸福疗养院的故事,叹气道:“我倒是更想送他们来治一治,你这还有那种服务吗?”
徐饮棠矜持地点头,“可以有。”
按那些医生护士们的学习进度,与其指望他们学业有成治好医院里的病人,转行去给变态们以毒攻毒的可行性似乎更高,跟国特科谈谈说不定能开辟新领域。
唔,过几天跟余空游他们商量一下。
徐饮棠把这个发展新思路记下来,又跟周芊芊愉快交流了一番被人摸到床边的解决方案。林德安折完第八十个喜糖盒子,听了满耳朵的切掉剁掉踩烂掉,端起茶杯把报警这个选项和茶水一起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