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至于实力强大生命力旺盛的时月白?
——馋得它都哭出了声。
那种困倦感愈发让徐饮棠难以抗拒,像是有千斤重担坠着他的眼皮。与此同时骤然剧烈了无数倍的疼痛都变得遥远模糊,以至于他无法将其转化为有效的刺激。
还不能睡过去……
徐二宝蹲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妈妈下腹处起伏蠕动的动静,第无数次尝试探出烟雾般的触须,想要和以前一样给妈妈一些春天般温暖的抚慰。
然而又一次的,它的触须都还没有碰触到妈妈的灵魂,那个还没成型就横行霸道的讨厌鬼就冲了出来一阵撕咬,把它伸出去的触须全都咬断撕碎吞吃入腹,好似要独占妈妈似的,对它散发出无比凶狠的敌意。
徐二宝不甘示弱地龇牙咧嘴,本相里眼珠转动回以更凶恶狰狞的死亡眼刀,确保自己向这个不成型的弟弟准确传递来自所有哥哥对它的“亲切问候”。
营养充足茁壮成长的徐二宝自然比八字没一撇的胚胎战斗力强,恶狠狠打压下了这个讨厌鬼的气焰,趁机触须蹭过去贴贴妈妈,给徐饮棠带来了一丝喘息的清明。
但徐二宝也不敢做得更多,妈妈的灵魂正在梦境世界的边缘挣扎着拒绝进入,一旦它在梦境世界里的本体靠得太近,很可能就会把妈妈拉扯到梦境里去。
它不知道如果妈妈睡过去会发生什么,但它知道那是讨厌鬼弟弟最想要的。
既然如此,徐二宝以徐小乖那个傻哥哥和徐三花那个臭弟弟的名义发誓,必不可能让其如愿以偿。
呸!
要不是妈妈想要新崽崽,这个讨厌鬼早就被撕烂喂给徐三花的蝴蝶当点心了!
徐饮棠忍耐着脑袋里天旋地转的眩晕,勉强分辨着视野里时月白的所在,“我……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时月白手里正拿着一瓶药剂,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兽瞳里的金色浓烈到犹如火焰,一副一旦徐饮棠撑不住立马冲上来给他灌药的架势。
——徐饮棠正处在一个非常危险且不稳定的状态里,任何外力的强行介入都会导致理性退化异化侵蚀,不到最后关头,时月白都愿意坚信徐饮棠能自己熬过去。
但是与徐饮棠对视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柔和下眉眼,微微扬起一点嘴角,毫不犹豫地颔首道:“好。”
徐饮棠需要的当然不可能是他手里那瓶净化药剂。他连看都没看那瓶药剂一眼,眼睛死死盯着时月白,如同蓄势待发的捕食者,不给猎物一丁点逃跑的机会。
因为眩晕和疲惫,徐饮棠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攻击性,可时月白忽然之间竟是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苦闷而沉重起来,触电般的战栗沿着脊柱扎进大脑,犹如毒液侵染进意识深处。
猩红色的纹路缓缓攀爬上徐饮棠的脸颊,冰冷非人的气息从他眼底最深处扩散,当他逐渐进入狩猎状态时,人类的皮囊如同一件不合体的滑稽衣裳,再也包裹不住里面庞大而无可名状的异质存在。
某一瞬间,时月白几乎以为自己在与虚空之海里的那些存在对视。
他看着那双眼瞳深处血红色的月光蛛网般蔓延,将自己的身影重重叠叠包裹缠绕,一时间大脑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被掠夺殆尽。
只如狂信徒注视着他的神明,无法阻止的疯狂混乱的爱意与崇拜从灵魂深处倾泻,化为饲育神明幼崽的又一种食粮。
连同他的血肉,他的灵魂,他的心脏……
若能一并献上,该是何等……
……何等无上的荣耀。
……
徐饮棠的意识已经恍惚到接近于神游,任何晃神放松的瞬间都可能让他彻底坠进梦境深处。
从皮肤洇进眼底的繁复红色花纹、扩散蔓延的诡异违和的异质感——一切的一切令他看起来只剩下皮囊还留存着接近于人类的形状。
无法用言语表述,无法以任何方式留存……
庞大而恐怖的,却又神圣不可碰触的……
怪物般的神明俯下了身,耐心地轻轻亲吻着时月白的颈侧,给予猎物进食前温存的抚慰。
“不会很疼的,我只吃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