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打电话叫我,我马上就到——”
徐饮棠对他挥挥手,看着直播里飘过的有点好磕磕到了的弹幕,笑着问:“你们的胆子大吗?”
【老婆我胆子超大的!】
【恐怖片爱好者前排报到!】
【鬼屋十级选手闪亮登场!老婆快看我伟岸的胸膛!】
【前排笑死,你的胸有我老婆的一半吗就敢出来秀哈哈哈哈】
……
“嗯,看来大家都是不怕的了。”徐饮棠观察着弹幕做出了判断,将镜头对准不远处的阴影,“你可以出来了,他们都走了。”
【????】
【什、什么出来了?????】
直播前的观众还来不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看到阴影之中缓缓浮起一个白惨惨的身影,似是人形又面目模糊肢体扭曲,宛如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怪物。
【我屮艸*%%¥#¥&%*!!!!!!】
【啊啊啊啊啊啊妈呀!!!!!!!】
多少观众被吓得手机脱手而出暂且不提,徐饮棠半点都不惊讶地打量着伫立在阴影里的那座雕像。它的姿态跟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有些许不同,双手被绳索束缚着歪斜站立。
近看时这东西的模样其实并不能称为雕像,只有一个粗劣模糊的大致轮廓,也并非细腻洁白的大理石所制,粗糙的质感更像用泥浆水糊出来的模子,连徐饮棠小时候捏泥巴的作品都要更细腻一些。
但是在某些方面它又做工精致到古怪,生动而极富张力的肢体,头套下隐约可辨的面部轮廓,以至于令人产生了后背发寒的联想。
仿佛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封在了一层水泥砂浆浇筑的壳里。
【救命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求你了不要拉近景啊啊啊啊啊啊!!!!】
【假的!都是假的!呜呜呜老婆救我!!!!】
被镜头后的数百万观众注视似乎给了那雕像巨大的压力,即使徐饮棠有意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它,它也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徐三花证明了它跟昨晚的那些雕像不同,巨大的能量在惨白无生命的石头外壳下激荡。
它不是不能动,只是被太多人吓住了不敢动。
毕竟这个小镇从出现到现在,人口的最高峰也没有超过过两万人。
而徐饮棠瞥了眼手机屏幕——两百万人同时在线,还有更多观众在飞速闻讯赶来,密密麻麻的弹幕护体把画面遮得一点不剩,还有好奇关掉弹幕被吓到的观众跑回来警告新来的观众,千万千万不要手贱把弹幕关掉。
想看美美的老婆结果一点开就看到这么个东西,吓死个人了鸭!!!!
徐饮棠盯着雕像把镜头转向自己,眼神移开的瞬间他感觉自己都听到了雕像如释重负的叹息,下一秒他又把镜头转了回去,雕像内部迸发出的无声尖叫跟弹幕里的惨叫同步响起。
徐二宝被这浓烈到堪称悲壮的气氛吸引钻了出来,探头探脑打量那个雕像,梦境里的无数眼球同时锁定了目标——
“咔擦。”
细微的声响没有逃过徐饮棠的耳朵,再一看那个雕像脚边掉着几粒米粒大的碎石块,竟是被太多视线围观到当场裂开。
徐饮棠:“……”
好像突然解锁了什么奇怪的打怪方式?
不过他能感觉到那个雕像至少目前对他没有恶意,或者可以说就是特意出现在这里找他的,因此威慑得差不多了他就把镜头转开,又把徐二宝揣进怀里捂住眼睛,徐小乖和徐三花都做好了应对突然袭击的准备后,他把自己睁得有点酸的眼睛眨了两下。
眼睛一合一开,连半秒都用不到的功夫,那雕像已经从几米外的阴影里无声无息移动到他面前,粗糙扁平被头套遮住的脸散发着濡湿冰冷的死亡气息,又一眨眼的功夫徐饮棠感觉肩膀被碰了一下,他就从街上转移到了镇外山上的一处山洞口。
树木苍翠,鸟鸣婉转,这里距离镇子并不远,草木之间看得见山下房屋的轮廓。一条小路从山下蜿蜒至他所在的山洞,洞口用木栅栏围着不让人进,从脚印痕迹来看也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一阵阴冷潮湿的风从山洞里面吹出。
那座雕像就伫立在山洞里面一点的位置,像在催促徐饮棠快点进去。
徐三花的蝴蝶率先飞了进去,而后徐饮棠才翻过木栅栏跟进去。山洞很深,地势一路往下,越往里面走脚下就越是湿软泥泞,还有些地方积起了小水洼。
这样黑漆漆的环境里,徐饮棠只打了一盏小小的手电,灯光一晃惨白僵硬的影子倏忽闪现,徐饮棠还没怎么样,看他直播的观众已经快要紧张到窒息了。
一时间画面干净得只有新观众发出的迷茫问号,不过他们只要在直播间里停留三十秒以上,就也会被这种死寂阴森的可怕氛围吓得不敢说话,双手离开键盘抱紧自己,看着摇晃的手电筒光线一阵又一阵地冒冷汗。
徐饮棠走着走着突然就笑了一声,再次享受到了雕像和弹幕里双重尖叫的无声夹击。
声音是听不到,可那种心脏都快停摆的惊吓感完美传递了过来,徐二宝吸溜吸溜当点心吃得打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