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关心崽崽们的读者已经发现了, 这场深夜散步加宵夜里没有徐三花的身影。
同样关心崽崽们的小青也发现了。
不过他还是先把林德安送走又联系好国特科的人来处理那条巨蛇,才转过头来问起徐饮棠这事,“三花怎么没吃?是不合口味吗?”
徐饮棠摇了摇头, 看着夜色里仿佛无限延伸向另一个世界的阴影,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它已经吃过了,还吃得很饱。”
有句话说得好, 孩子静悄悄, 必定在作妖。
而徐三花连徐二宝钻进妈妈怀里撒娇都没有出声,那必定是在作大妖。
小青没有听见蝴蝶振翅的声音,也没有闻到徐三花自带的芬芳香气,但那并不代表徐三花的蝴蝶没有出现在他身边, 也可能意味着翅翼摩擦的声音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一切声音的底噪之中, 芬芳的香气已经与空气融为一体不会再被嗅出半分异常。
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在这个世界的光明之下, 蝴蝶正在比蜜蜂比蚂蚁更勤恳地建造着巢穴。
数不清的圆茧藏在阴影之中, 更多更多的蝴蝶在破茧而出, 这座古老城市里千万人的痴嗔怨恨变成了蜜糖般的养料,灯火通明下所有现在进行时的悲观离合情绪激荡都流淌进了光亮背后的阴影巢穴, 栖息在那里的蝴蝶吮吸着甜美的汁液,沙沙摩擦着翅翼, 将自己的存在悄然融入了这世界悠长而又嘈杂的呼吸频率。
今晚可再没有比徐三花吃得更饱的崽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行为细思恐极, 但徐三花生来的本能就是如此,建造巢穴扩张族群就像呼吸进食一样是它的生存所需,因此徐饮棠没有多说什么, 只让它自己把控好扩张与进食的度量。
徐三花向来是谨慎小心的崽, 知晓该如何克制膨胀的欲望与远离危险的诱惑, 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安全可持续的族群扩张。如果换了吃起来就没完(还有点傻)的徐小乖和根本不知道节制两个字怎么写的徐二宝在外头这么瞎搞,徐饮棠肯定第一时间关起门来打孩子。
徐二宝打着小呵欠窝在妈妈怀里进行例行的睡前撒娇,给妈妈当软绵绵的贴心小抱枕,徐三花那点耀武扬威伤不到它半根毛毛。
妈妈觉得你是家里最听话懂事最善解人意的崽又有什么用呢?
众所周知,一个家里最闹腾的崽才能得到妈妈最多的关注。
何况它徐二宝还是毛绒绒的。
再重复一遍——毛!绒!绒!
因此谁才是妈妈最宠爱的宝宝,这事在徐二宝眼里根本没悬念。
徐二宝用毛尾巴缠上妈妈的手臂,快乐地钻进妈妈衣服里舔了舔又嘬嘬。徐饮棠已经被徐小乖的睡前按摩酝酿出了十分的困意,懒得把徐二宝抓出来,只翻了个身揉了它两下让它动作轻点。
昏黄灯光给整个画面镀上一层暧昧模糊的暖色,叫飘进来的余空游看得小脸通黄,啧啧有声。
“太涩情了!你这样是要被举报的!”
徐饮棠困得不想理他,半睁开眼瞥了眼时钟——凌晨三点零五分,夜宵时间持续得有点久,他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余空游是鬼他不是,余空游能24小时续航他不行。
“让我把这事说完,说完就让你睡。”余空游扒拉开徐小乖的触手,摇晃徐饮棠,“这事关我们的医院建设大计,徐院长你就一点不关心吗?!”
徐院长把被子拉扯到脑袋上逃避凌晨加班,“明天再说不会死的。”
“但你明天肯定会睡回笼觉,醒过来就中午了!”余空游扯他的被子,“我不说我难受,我会抑郁的!”
他抑郁个大头鬼。
徐饮棠就近拽了一根徐小乖的触手给他当听众,眼睛一闭躺平了装死,“你说吧。”
触手上的口器友好地对着余空游砸吧砸吧,扯出像微笑一样的弧度。
余空游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哎?!我们小乖会笑了耶!真有礼貌笑得可真好看,再笑一笑好不好?哎呀我们小乖太乖太懂事了,余叔叔贴贴……”
触手(不情愿地)贴贴。
为了妈妈的睡眠质量,徐小乖付出了太多。
……
当然第二天一大早徐院长还是被余空游抓住痛失回笼觉,填鸭式输入了一通关于幸福疗养院转型幸福农场的建设大计,开头就是痛斥那只黄鼠狼吹牛不打草稿撒谎没个边儿,区区一千出头的亡魂都敢吹成数万,打仗都没它那么掺水的。
余空游都想好那数万亡魂怎么分配怎么轮班了,结果领进来他一看那体积就感觉不对劲,再挨个一点连一千五都没有,也就将将够把后山犁一遍,连分出个挖水渠喂鸡赶鸭子的都不够。
余空游痛心疾首,仿佛被人偷了庄稼的老农民。
徐饮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少点就少点呗,你之前不是还嫌太多了养不开吗?”
“外头的太多和自己碗里的少了能一样吗?”余空游垮着张脸逼逼得很大声,又把那只黄鼠狼拉出来鞭尸了一遍,才调整好心情接着跟徐饮棠聊起他们可喜可贺的农场改造进度。
三病区外头的破花园已经铲平种上了白菜韭菜卷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