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这桩打孩子惨案里徐小乖其实很无辜,只是吃相差了点吃得太开心忍不住吧唧嘴,以及对着走过路过香喷喷的玩家吸溜口水的声音响亮了一咪咪(比划),饭吃到一半被妈妈拎起来打屁股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所以也就难怪徐小乖哭得又委屈又伤心,皮肤表面不住往下流淌粘稠浑浊的液体,好不容易好看了点的身体眼看着快要向烂泥团靠拢。
而徐二宝还在倔强地向妈妈争取幼崽的自由进食权,在徐饮棠意识里捂着屁股跳脚,又被妈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地抓住后颈皮就是一阵rua,rua得软成一坨不得不哭唧唧地承认错误才被放过。
徐饮棠看看哭成烂泥团还坚持不懈咀嚼着食物的徐小乖,又看看一边重复“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一百遍一边拼命吸溜空气里恐慌情绪的徐二宝,捂着一阵一阵发疼的脑袋叹气再叹气。
居然要养这种熊孩子到自己死的那一天,妈妈真是个过于伟大的职业了。
“我再说一遍,”徐饮棠拎住这个再揪着那个,耳提面令幼崽进食的三项原则,“最好吃的两个不能吃,其他的死掉了才可以吃,吃饭就吃饭不能随便吓唬人,听懂了吗?!”
徐小乖举起触手,抽抽搭搭表示自己真的真的有乖乖听话,妈妈不让吃的它碰都没有碰。
——所以莫名其妙就被打了屁股什么的,可把孩子给委屈坏了。
“小乖是哥哥,没看好弟弟,跟二宝同罪。”徐饮棠准备对幼崽实施冷酷无情的连坐机制,把徐小乖一起拉到管教徐二宝的阵营里。
这件事上徐二宝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看着徐小乖因为出生得着急就占据了哥哥的位置——准确来说它们这个种族到底有没有兄弟这个概念还有待商榷,但不影响徐二宝不爽地用力吸溜一大口食物,空气里残余的混乱恐慌进一步稀薄,只留下空无一物的死寂。
那两个食物闻着就很好吃,偏偏只能看不能吃,连碰碰都要被妈妈打,就很气。
徐饮棠拍拍气鼓鼓的徐二宝,又拍拍因为当了哥哥而突然支棱起来的徐小乖,“行了,出去玩吧,记得我说的。”停顿了一下,他又警告道,“事不过三,再犯错我就真的生气了。”
两个崽留在这个房间里他是没感觉到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他从教徒里拎出来的“翻译官”影响不小,那位最初见面时顽强反抗差点把他打出内伤的先生脸色蜡白眼神呆滞,一眼看过去跟蜡像没什么两样。
这可不行。徐饮棠拍拍他的脸颊叫他醒醒神,又让徐二宝用下灵魂抚慰技能,这个技能可以给人回理智。梦魇教会的藏书里有太多隐晦暗喻的专有名词,没有翻译辅助徐饮棠很难在天亮前把他想看的资料全部看完。
徐二宝心情不好,敷衍地给那个教徒崩溃的理智上糊了三两个补丁,对方没感觉到半点抚慰只有脑袋针扎一样的剧烈疼痛,把他从恐惧震惊到失神的状态里强行踹出来。
醒醒!干活了!
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看到徐饮棠时又跟看到恶鬼般连滚带爬地后退,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还在拼命往里面缩,好像这样就不会被抓住一样。
“好了,我们继续吧,”徐饮棠坐回柔软的沙发里,打开刚才看到一半的《梦魇密仪》又拿起餐盘里的小点心,甜软绵密的蛋糕充分取悦了他的味蕾,酥脆奶香的饼干也十分可口,配上一壶稍微有点凉但还是很香的红茶,就是一顿令他非常满足的晚饭了。
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咕哝,看徐饮棠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怪物,没有半点他面对一楼大厅里那座戴伊斯神像时的狂热虔诚。
明明徐饮棠是戴伊斯盖章承认过的正派眷属,两个崽更是百分百戴伊斯的种。
果然叶公好龙才是人类的本性。
徐饮棠都能想象如果最终祭祀成功把戴伊斯的本体、不,哪怕只是把自己见到的那个阴影召唤下来,祭祀现场都会变成比发现月亮褪色时混乱恐慌无数倍的人间地狱。
所以,事情到底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想想锅还是得伟大的戴伊斯来背。
本来徐饮棠从储物间离开时计划得很好,利用天亮前的时间找到书房查阅有没有无痛生崽的好方法,和平友好不准备干涉梦魇教会的任何祭祀活动,反正戴伊斯睡下去了也不会被叫起来。
然而离开储物间没走几步他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空气里漂浮着太过美味浓郁的恐慌,教徒们崩溃绝望的声音在这幢建筑里回响,祭祀的过程中月亮褪色犹如戴伊斯抛弃了他们的象征,信仰崩塌的冲击叫这些教徒难以承受。
徐饮棠循着食物的香气一路走到一楼大厅,还活着的教徒丧失理性自相残杀,烹调出对幼崽们来说毫无抵抗力的美食,徐饮棠只一错眼的功夫它们就扑上去吃得头也不抬,不知道的还以为徐饮棠这个妈妈不给孩子饭吃。
而这位穿着格外华丽被称为“教宗”的先生就是在那时候主动送上门的。
他似乎认定了今晚的变故全都是徐饮棠的阴谋——一定程度上他也没猜错——并且高呼着戴伊斯的名号要把徐饮棠祭祀给伟大的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