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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如同丧尸围城。
柳生奈奈子被迹部景吾挡在身后,少女的神色被碎发掩着,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迹部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几句,在一片嘈杂的质问中巍然不动。
“请问你们为什么同时出现在医院呢?”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伸向柳生奈奈子和迹部景吾。
“请问二人是早就在交往了吗?这次迹部集团投资的新电影是因此选柳生桑做女主角的吗?”
“柳生家和迹部家是否有联姻的打算?”
“有知情人士爆料,柳生桑来到医院是因为怀孕,当事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问这话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性,他的话筒几乎要捅到奈奈子脸上,被迹部景吾挡住了,那话筒像一个突兀的树枝,支棱在半空中。
但这个男人没有收回手,两人的角力中,他的胳膊以一个倔强的角度弯曲着,话筒仍然离奈奈子不远。
未婚先孕。
这个被她从原著中删掉的情节魔幻地降落在现实中,柳生奈奈子有一种荒诞的眩晕感。视野中,男人递过来的话筒收音器保护套的海绵缝隙清晰可见,这个灰黑色的海绵仿佛吸纳了众多的恶意,在阴暗的医院后院里耀武扬威。
喊着“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采访的地方,请立刻离开,以免惊扰病人”的女声和刚刚让他们不要在走廊跑跳的声音一样,他们的到来给医院带来了不少麻烦。
越是意识到自己在给他人带来不便,奈奈子越容易陷入恐慌中,这个恐慌带着注定会妥协的预感,在心中低低盘旋。
她记得,上一次妥协不近也不远,是在上辈子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年。
可能是从毫无意义的重复工作开始?或者临时下令的面子工程、酒局上必须要敬的酒、莫名其妙挨的批评?
或者领导说你有问题,立刻认错的时候?
或者是任何一个前辈拍拍你的肩膀,说“你还太年轻”,一副活得久就很牛逼的样子,说:“做人啊,不能太有个性……”
做人啊,不能太有个性。
柳生奈奈子,就这样成为没有个性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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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奈奈子太知道怎么审时度势、虚与委蛇了,这是本能逼迫着她学习的东西。
工作的第一年,她在一些鸡毛蒜皮的“规矩”和他人的看法中夹逼度日,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反侧、泪流满面。有一段时间,她是见到同事都会恐慌的状态。
人越显示自己的“恐惧”,他人越倾向于伤害你,这个道理林佳奈当年不懂——
她结结实实吃了几次亏,才又爬了起来。
她变成了不敏感的状态,她不会受到伤害,也不快乐,这种麻木是她自我保护和成长的第一步。
躺平成为了一种抗争,我不参与你们的世界,可以吗?我胸无大志、我放弃晋升、我循规蹈矩、我毫无特点。
放过我吧。
这个被糟糕的丝线绞缠的世界里,每一只小小猎物都被黏在丝线上,直到被同化成猎物或者变成一块石头,才得以逃出生天。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兴奋起来,想要涌入,被迹部家的保安控制住了。此时,损失最小的做法应该是无视一切叫嚷,被护送着躲进车里;或是虚与委蛇,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接下来的新电影。
但她不要,她已经做过一次石头了。
这不是一份好的工作,这不是一个健康的环境,世界上尚且没有什么工作值得自己泯灭尊严、让渡自身的主体性,换取什么东西。
写出这篇报道的人不仅没有后手,更可能是没给他自己留后路,掀起舆论、搅黄选角、弃了号干一票就跑。
就是恶心人罢了。
瞄准一个女性,抓住她、定义她、逼问她,用羞耻心和恐惧剥光她,再围观她崩溃地自证清白。网民宣泄内心深处的残忍和丑陋的行为被娱乐化、合理化,舆论捆绑了多方利益,形成一座围城,只有被物化的女性成为了民众茶余饭后的消遣,成为伸冤都不合时宜的矫情存在。
事情的真相轻易就能证明,但要是想让她用一张体检报告自证清白,不如杀了她。
——你成功地恶心到我了。
——去你妈的,老娘不干了。
柳生奈奈子在迹部景吾的身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在此时逃掉吗?”
迹部看回头看她,怔愣着,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些预感,奈奈子将视线投向被迹部家保镖拦下的记者们,迹部听见她低声说:“别小瞧我啊,迹部君。”
不怀好意的逼问和森冷的镜头前,柳生奈奈子的面色苍白又倔强。她双眸如寒星,碧色的眸子与其说像纯洁的小鹿,不如说是一头雪狼,她的眼中燃起小兽伏低身子、撕咬猎物时的火焰。
我不是——我从来不是靠着他人的怜惜才活下来的,我已经过了为了面子和他人的看法委屈自己的年纪了——我上辈子见到傻逼,第一反应是什么?
——微笑着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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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手冢国光的技术相比,柳生比吕士稍逊一筹,两人的紧咬的比分被对面拉开差距,柳生比吕士